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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2頁）

久川埴心里因此冒出一個全新的想法，他對上安室透故作隨意掃來的眼睛，貓一般狡黠地露出一個微笑。

“最后一個問題。”他舉著電話，格外嚴(yán)肅的語調(diào)搭配稚嫩的童聲，或許有些滑稽，但久川埴怎樣也不敢輕視這個問題，

“我碰到了你永葆青春的秘密，是吧？告訴我，我不會因此而被滅口……”

“呵呵，你還是這么可愛，甜心。”貝爾摩得輕巧地笑起來，不作肯定的答復(fù)，卻也并不否認(rèn)，“不要擔(dān)心，有人比你想象的更信任你——”

她意味深長地掛了電話，久川埴心累地扔開手機，抬頭發(fā)現(xiàn)那邊的某人還在偷偷摸摸看他，干脆揮手招他過來。

“所以……為什么你沒事？”

坐在地上的孩子掀開一側(cè)眼皮，露出很不符合這個年齡的疲倦表情。

“……”安室透朝他微笑，一切盡在不言中。他伸出濕漉漉的袖口，浸濕的酒液已經(jīng)半干了，在那里形成一片水漬。久川埴再次長長嘆出一口氣，對眼前人的演技有了進一步的認(rèn)知。

“實話說，這種程度的防備多少還是有些傷人。”

“保持謹(jǐn)慎是很重要的。”狡猾的情報人員這樣替自己辯解，“蜜勒米爾，我們甚至沒見過幾次面。誠實地說，我自認(rèn)比貝爾摩德好些，畢竟我最初僅僅停留在把你灌醉的目的上”

“……但我已經(jīng)把你帶到這來了。”久川埴說，露出些許委屈的表情。

他望向安室透，又像在越過他環(huán)視這件安全屋，這里對他而言本該是最安全、最隱蔽的地方，他卻鬼迷心竅一般將人帶來這里。

最近發(fā)生的事太多，讓他有些失了理智。久川埴突然感到很喪氣，好像他又把一切都搞砸了，琴酒總說他遲早有一天會“對曾經(jīng)的天真感到后悔”，不得不感嘆他總是對的。可惜他既不是琴酒，也不是貝爾摩德，既沒有冷酷殘忍的決心，也沒有天生精湛的騙術(shù)，他實在很想象像這樣的人要怎么得到那位先生的信任。

貝爾摩德暗示的不正是這個么？無能的人要收獲領(lǐng)袖的信任，最讓人放心的就是那些勇氣不足、懦弱有余的脾性，青田誠一郎憑此在組織里行走半生，而后毫無保留地將這些軟弱缺陷遺傳給久川埴，因此久川埴便傳過了他的衣缽……

許是孩子楚楚可憐的模樣的確引起了安室透罕見的負(fù)罪感，他堪稱溫柔地將外套蓋在久川埴打著顫的肩上，舉起雙手道：

“好了，我承認(rèn)我有些過度戒備，蜜勒米爾……不要哭了，久川埴君。”

他彎下眼角露出無奈的笑，久川埴經(jīng)他提醒才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淚水又盈滿了他的眼眶——一定是倒退的年齡也倒退了他的忍耐底線，否則他又怎么會為習(xí)以為常的事情落淚，他早就不喜歡哭了。

防備、信任和背叛……組織里時時刻刻都在發(fā)生這樣的鬧劇，久川埴不可避免地想起曾經(jīng)的那位臥底司機，cia的探員有像父輩一樣寬厚的脊梁，偶爾也會在久川埴熬夜完成手術(shù)時，拎著夜宵來接他，但久川埴照樣在發(fā)現(xiàn)一點苗頭后即刻把人扔去了別組。

他這樣對伊森·本堂，波本也這樣對待他，組織里人與人之間的關(guān)系就是如此。久川埴毫不客氣地在安室透的衣領(lǐng)上抹去涕淚，說話的時候尚還在哽咽，但看上去已經(jīng)平靜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