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川埴一杯冷水下肚,琴酒才起身撣了撣衣襟。他大步走出酒吧,好像他坐在那就是為了監督未成年飲酒一般。
久川埴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的黑色里,方磨磨蹭蹭地挪到威士忌們的桌前,一抬眼正看見某個fbi臥底似笑非笑地望著他。
“所以你暫時出不了日本了,需要我等你嘛?”
久川埴干脆地忽略萊伊赤裸裸的目光,目標清晰地湊在波本身邊,與他耳語,“實在太糟糕了,真沒想到琴酒會懷疑你。”
安室透也配合地與他咬耳朵:
“準確地說,琴酒希望我在任務中鑒定蘇格蘭和萊伊的身份。我對你絕對忠誠,你知道的,蜜勒米爾。”
“啊……”
久川埴隱晦地掀了掀眼皮,強調道,
“我當然信你。”
不過,不信也得信啦,波本畢竟目睹了他因貝爾摩德的惡作劇而變小的全部經過,此人要是有了二心,那一定是十分麻煩的事態。
波本大約也想到這點,低頭淺笑一下,不再言語。久川埴便隨意掃視過剩余的二人,他們也都是一幅平靜模樣,一點沒有遭到懷疑的憤慨。
只怕他倆接到的命令也是和波本的一樣,叫人在互相提防中露出破綻,琴酒實在安排了一場真人實境的狼人殺。
而這場大戲的舞臺……久川埴掃見桌上攤著的一碟資料,興致缺缺地收回視線——他恐怕是這里唯一被劇透了謎底的人:萊伊一定正視圖千方百計地脫離嫌疑,但于久川埴看來,他的掙扎一定是徒勞。
因為組織,就是這樣一頭沉默的巨獸,任何踏入其陰影的衛道者,唯一的結局便是淪為黑暗的食糧。
就像可憐的伊森那樣。
萊伊的目光依然如有實質,久川埴狀似平常地移開視線,與波本道別。
他仍然不懂是什么讓這位fbi先生執著地策反他,畢竟他膽小如鼠、敏感如貓,絕不是富有冒險精神的那類人。久川埴向來知道什么是他惹不起的龐然大物,而組織的存在,正是其中最最不可撼動的之一。
蘇格蘭3
久川埴本該有一段還算輕松的工作時光,醫療組的大小事務已經全數交給塞德打理,他則負責悠悠哉哉地摸魚只等跟航班去美國。
貝爾摩德已經明里暗里催了幾次,顯然她送給久川埴一瓶包含組織秘密的威士忌,絕不是毫無所求。
關于這位女士不可言說的過去,青田誠一郎生前的手稿略有提及,但久川埴從不敢表露出來。他向來謹慎,知道如何不該詢問的事保留好奇,這是軟弱之人在組織內唯一的生存訣竅。
……這次,本該也同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