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久川埴越發緊張的注視中,宮野志保拉開他對面的椅子,禮貌地笑道:
“你好像一直在看我,學弟,是遇上什么問題了嗎?”
“不……”久川埴的眼神亂飄,飛快進入狀態,“只是發現彌闇小姐是這篇文章的作者之一,感覺真厲害呢。”
他故作靦腆地將雜志擋在臉前,反拿著指給對方瞧:“細胞程序性凋亡與自體更新在遺傳層面的聯系,如果這個猜想真能夠實現的話,就連長生不老和返老還童也不是妄想了吧……”
“并不算多么前沿的方向。”宮野志保的微笑不達眼底,充滿刻意的客套和疏遠,“如果需要撰寫本科期間的論文,我建議你換一個細分主題,已經有很多實驗證明這一理論僅止于假說。”
“但——人體就像忒休斯之船,不是嗎?”久川埴不意外看到宮野志保在他提起這個詞時,陡然敏感的表情。
這是宮野厚司被選入組織前,時常提到的比喻。
“只要不停更換船上的木頭,這艘船既在概念意義上永不腐壞,人類和細胞也是同樣的關系。人為介導的細胞程序性凋亡與分裂過程,相當于實現了細胞的自體更新機制,只要達到讓更新的速度逐漸超過其衰老的速度,那么……”
“——夠了!”
宮野志保,不,留學期間化名為彌闇氏的雪莉酒,厲聲打斷他的話。也許是意識到自己的過激反應嚇到了眼前的學弟,她深呼吸著,強自平靜下來,
“在有確切的實驗數據支撐前,理論終究是理論。我看過你說的那篇論文,宮野教授在提出那個假設后幾十年沒有他從事相關研究的消息,估計他自己也放棄了。”
少女扯出一個慘淡的笑,輕聲警告:“貿然產生違抗自然規律的想法,是件很危險的事啊,學弟,這種想法以后不要向任何人提起了。”
她抽走久川埴手上的那本期刊,拐過書架時,腳步一停,在無人的地方將它藏至書柜的最深處,就此徑直離開了。
“——僅此而已,我發誓!”
半日后,久川埴坐在酒吧的高腳凳上,向隔壁今晚“偶遇”的男人舉杯,“我們只是……就學術問題討論了一下彼此的看法,不用太擔心你以后的小姨會因我受到什么傷害,赤井先生,如果你好奇,我可以將對話從細胞的凋亡程序開始復述給你聽。”
“……不了。”
赤井秀一回到美國后便剪去了一頭黑色長發,然而頭頂針織帽還是一如既往,他身上外送員的制服還沒有脫掉,久川埴在家門口看見這張臉時,一下驚得把自己的晚餐都摔掉了。
順理成章地,為了賠罪前任臥底帶他這里。
“我不是為她而來,蜜勒米爾,我相信你。”
來自fbi的信任?可另一方面組織卻對他還保有懷疑,久川埴被反差的現實噎了一下,慢吞吞地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