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久川埴難得一次主動打開了工作手機,然后果不其然在上面看見一排一模一樣的未接電話,無一例外均來自他的雇主,某位莎朗·威斯通女士。
要在一片漆黑的環(huán)境中按亮屏幕估計是件挺有挑戰(zhàn)性的事,貝爾摩德卻能輕易做到,且并不引起任何人注意。
她把久川埴設(shè)成了電話的緊急聯(lián)系人,僅通過長按電源鍵就能呼出,這從雇傭關(guān)系上也很說得通……不過,一番費心安排唯獨沒預(yù)料到久川埴真是位行動經(jīng)驗欠乏人士,他一個電話也沒接到,此時盯著那篇紅彤彤的來電記錄,渾身從內(nèi)而外一陣惡寒。
他大概要被某個睚眥必報的魔女報復好久!
——可能貝爾摩德確實遇到了難以脫身的情況,再戴通訊也聯(lián)絡(luò)不上。久川埴在心底默默為她畫了十字,決定先去目標房間探察一眼,能順勢完成任務(wù)當然皆大歡喜,即便有什么意外,那也能說是因為摸黑迷路。
理由很完全,于是他心安理得地刷開井上休息室的房門,用的是事先在前臺掛失的房卡,存放資料的軟盤還插在電腦上,原來井上丹尼爾也是個臨時抱佛腳的述標人。
久川埴不費多少力氣就以物理方式將其損毀,任務(wù)到此總算大體完成,他的心情隨之輕松不少。然后要面臨的下一個問題就是……
貝爾摩德。
井上丹尼爾
貝爾摩德,她不知碰上了怎樣的倒霉境況,到這時依舊沒有音訊。
實話說,久川埴不是很想再摻和進麻煩事里,他有種冥冥的預(yù)感,那是比面對銀色子彈還要棘手的事情——不過,介于他和貝爾摩德的教學關(guān)系才剛剛有了進展,在這時得罪她顯然不是好主意。
只能去了,他在心底嘆息:
加班是世間最討厭的事,主動選擇加班更是。
久川埴從二樓露臺繞至前廳,在后門外的走廊上不出意料地被攔下,帶著馬薩諸塞州警徽的壯漢顯然不那么好說話:
“喂,你是什么人。”
“打擾了,先生。”久川埴謹記自己的保鏢身份,很熟練地摸出只名牌的煙來,“我的雇主在里面,我來找她——請問是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警官咬著濾嘴上下掃視他,仍然不為所動的樣子:“保鏢?保鏢不讓進,無關(guān)人員禁止走動,不知道嗎!”
“……拜托拜托,通融一下吧。”
久川埴淺淺一笑,將剩余的整包煙塞進他手里,對方并沒有拒絕,但也不說話,只是刁難似的反復打量他。
如若不是還有偽裝,此時他早就惱了。但此時此刻久川埴只能討好地扯著嘴角尬笑,衣擺下的小型手槍正硬邦邦抵著他的腰,像某種明晃晃的反諷。
他不擅長情報搜集和暗殺偽裝都是有原因的,假笑面具下他冷漠地想,憋屈成這樣的狀況明明有一次就夠了——真佩服波本,難為他能不停受那些打工人該受的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