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慈而又殘忍。
柔軟的觸感印在貝里安的耳尖——是她的嘴唇,她親了他一下,然后為這個吻開出了價碼。
“先放開我,好嗎?”
不好。
他沒有出聲,但在她的肩窩埋得更深,手臂收得更緊,無聲地用行動表明了他的拒絕。
辛西婭發(fā)出了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無奈地反手抱住了貝里安。
她不是猜不到他會怎樣解讀她那些話語的含義,也不是不知道他會因此而痛苦。
然而她沒有辦法解釋。
她的過往,沒有辦法與任何人分享。
曾經(jīng)的錯誤已經(jīng)無法挽回,在被徹底彌補之前,每一次的回望都會讓她更加明白如今這假面的脆弱。
而任何探尋的行為,都會讓她覺得自己再一次受到拷問,逼她直視自己的不堪。
甚至包括蘭妲薇爾毫無惡意的誠摯邀請。
辛西婭當然知道這位善良的女士只是想要借這個機會再和她見一面,確認她的安好,但她太懦弱,她不敢面對任何會她回想起那段記憶的情景。
貝里安只是無辜的犧牲品。
從始至終,都是如此。
不知過了多久,貝里安才終于松開了力道,讓辛西婭因擁抱而長久踮起的腳跟終于落了地。
腳有點麻,膝蓋也有點僵。
辛西婭足尖點了點地,讓血液重新循環(huán)到僵硬的肢體。
貝里安則偏過頭去,將面容隱藏在陰影中,避開了辛西婭的視線,話語帶著點鼻音。
“還有一個你的包裹,應該是豎琴手寄來的。”
這是意料之中的,辛西婭點了點頭,就要去拆開。
然而一陣陰影先于她的動作包裹住了她,緊接著,她的身體一輕,被貝里安打橫抱起。
她下意識環(huán)住他的肩膀,正要出聲詢問,卻對上了他仍有些濡shi的眼睛和微微泛紅的眼尾。
又哭了啊……
以前不是挺在乎自己男子氣概的嗎?怎么這半年越活越回去了
這話辛西婭是不敢說出口的,惱羞成怒的貝里安可不好對付。
貝里安似乎也意識到了辛西婭的目光,唇線繃得死緊,一聲不吭地走到壁爐旁,才彎腰把她放在了沙發(f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