爐火跳動著,木質纖維爆裂的細響自顧自地擠進貝里安的講述,應和那些至高森林中發生的,給他留下傷疤的,或驚險或巧合的故事。
貝里安不擅長講故事,但辛西婭很愿意聽。
她就這么靠在他的懷中,卷著他的一縷銀發,翠眸含笑,靜靜地傾聽著,似乎能從那些干癟的描述中找到了下一個樂章的靈感。
床伴應該是他們這樣的嗎?
貝里安沒有其他經驗可以參考,但冒險者中從不缺乏類似肉體關系。
那些只言片語拼湊的事實足以讓他明白,真正的放浪之人并非辛西婭這個樣子。
在心照不宣時她會沉溺于與他的親密,然而一旦挑明,她又會拿出那套所謂公平的說辭。
辛西婭幾乎是刻板地拒絕了任何將自己的肉體與情感作為籌碼去交易潛在利益的可能性。
戀情,婚姻。
沒有籌碼,自然也無法參與這些游戲。
愛情束之高閣,肉體不名一文。
她是這樣對待自己的。
仿佛這樣可以獲得某種平靜。
貝里安親吻著辛西婭的發頂,捏了下她的掌心。
“到你了,辛西婭。”他的故事講完了,“遠征軍的事你在信里可是一點沒提。”
沒有她的參與,他作為巡林客日復一日的生活不過就是那樣的乏善可陳。
辛西婭卷著他銀發的動作卻因他這句話一滯。
幾乎稱得上微不可察的異常,但貝里安從不會錯過與辛西婭有關的任何細節。
她不想說。
遇到的人,發生的事,她都不想告訴他。
以身涉險,死里逃生。
露水情緣,春風一度。
總是脫不開這兩類可能。
前者會讓他多問,后者會讓他多心。
她不愿意與旁人分享她的過往。
這個“旁人”,也包括他貝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