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是男人寬闊的胸膛,林書音毫不設防往前倒去,一時間,兩人靠得很近。
這個姿勢,像是擁抱,耳邊熱熱的,“這是你第二次殺我的人。”
若除去不遠處慘無人道的暴行,單看兩人的姿勢,氣氛很是溫馨,但偏有人作死,陸淵笑了,反手抓起林書音的手腕。
“不如你先告訴我,為什么每次出問題的都是你的人?”
最后叁個字被咬得極重,林書音聽懂了陸淵的話外音,然而走到如今的每一步都身不由己,她唯有欺騙才能茍活。
答案依然是沉默,頭頂的煙花停了,甲板上死寂般安靜,陸淵眸光冰冷地松了手,“動手。”
子彈上了膛,林書音猛地攥住男人的手臂,“您說的沒錯,既是舊相識,是該由我親自動手送他上路。”
手里的槍被一把奪過,張睿下意識想上前阻攔,見陸淵沒發(fā)話,只好站回原地,林書音拿著槍不斷靠近,打手紛紛讓路。
男人滿臉滿身都是血,胸膛起伏微弱,幾乎聽不見呼吸聲,林書音拽起許舟的衣領,“要怪只怪你自己手腳不干凈。”
聲音不大,剛好能聽清,張睿抱臂站著,眼睛一刻不離盯著,只見靠近的唇瓣輕微抖動幾下。有問題,張睿立刻眼眶瞪圓,跑了過去。
接著幾聲槍響,鮮血噴濺,然后吊繩斷裂,晃出欄桿的男人掉入海中。海平面掀起漣漪,卻不見人影,張睿怒目圓睜,面色陰沉,“下去找!”
張睿能看見的,自然逃不過陸淵的眼睛,可林書音顧不上了,她只要許舟活著。
又是幾聲槍響,半空中蕩出一個搖搖欲墜的身影,不是她的錯覺,張怡趴在欄桿上,那是許舟。
甲板樓梯上匆忙跑下幾個人,張怡先一步按了電梯直達一層,海面翻著殷紅的血水,張怡急得跺腳,猶豫幾秒后拆了欄桿上的救生圈跳入海里。
“咳咳咳”張怡趴在岸邊猛咳,男人躺在腳邊無聲無息,像是死了般,張怡晃著人,“許舟!許舟!”
頭頂投下一片陰影,張怡心里一顫,抬頭望去,不知什么時候,岸邊停滿了警車,為首的男人靠在車邊抽煙,瞟過來的眼神冷峻凌厲,那不是一個警察面對傷者該有的眼神,張怡有些發(fā)怵,擋在許舟面前。
女人身體發(fā)抖,不知是冷的還是怕的,楊科笑呵呵走了過來,展開證件,“別怕,先讓我看看,別耽誤了。”
張怡低頭看了看昏迷的許舟,躊躇著讓開位置,沒了遮擋才得以看清面容。
還真是許舟。
楊科瞥了一眼宋文柏的臉色,蹲下身兩指按在許舟的脖子上,動脈搏動微弱,但好在還有氣,又上下摸索一番,摸出個定位器。
“宋sir,救不救。”
他們這是什么意思,難道不是來救人的,張怡急了,也忘了害怕,喊道,“警察怎么能見死不救!”
這么多輛警車,竟無一人說話,張怡快要崩潰,急得直流眼淚,“快點救人啊,求求你們了!”
他來這里可不是為了救這狗崽子,宋文柏無動于衷,良久才扔了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