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亞牽一牽嘴角,努力扯出個笑容,“叔叔,我沒事,只是……只是難免有些緊張。”
老者鄭重道:“我明白你的壓力,但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波蘭。”
他們所做的都是為了波蘭,可她自己呢?
她的手指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腦海中忽然浮現出那張臉——那張最近總是帶著溫柔笑容的臉。他會在她疲憊時為她倒一杯紅酒,會在她做噩夢時輕輕拍著她的背……那些畫面像一根根細針,刺進她的心里去。
“你們……確定要這么做嗎?
有時候我會想,他是不是也…”她的聲音幾乎微不可聞,帶著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懇求。
女孩知道不該說,可這些話久久憋在她心里,壓抑得她已經快瘋了。“他對我很好…可能他也是…”也是對波蘭人是一絲溫情的,至少對她來講。
祭壇的燭光突然劇烈搖晃。
“很好?”老者的聲音陡然提高,隨即又壓下來,帶著蓬勃怒意。“你忘了我們為什么開始這一切嗎?你忘了那些被他絞死的人嗎?你忘了你的堂弟堂妹了嗎?”
女孩的眼眶瞬間紅了。“我沒忘…叔叔…我只是……感覺他最近變了…我……我不知道……”反駁虛弱得自己都說服不了。
“你不知道?”老者的聲音冷得像冰,“你動搖了,是嗎?你對他心軟了?”
金發女孩沒有回答,眼淚滑落,滴在她的手背上。
她知道自己不該這樣,不該對一個邪惡的蓋世太保頭子產生任何感情,可她控制不住。
他最近那些時刻,他吻她的時刻,撫摸她的時刻,與她纏綿的時刻,單膝跪地送她生日禮物的時刻,對她輕聲細語的時刻,都像一張無形的網,將她緊緊纏住。
尤其是當她終于知道,和別人比起來,君舍對自己其實也是如此溫情而縱容的時候。
安德烈現在是真得后悔把這不諳世事的孩子牽扯進來了。
她太單純,她還不懂感情,她從小父母雙亡,猶如溺水的人太過需要攀附一支浮木,強大的人稍微給得一點溫情,就足以讓她沉溺其中。
可這個時刻,箭在弦上,他們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她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