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圣旨?!”
柳氏如遭雷擊,徹底崩潰癱坐,發出絕望詛咒:“不——!龍淵!你不得好死!你怎么可以與我女兒和離?我女兒做鬼也不放過你——!”
街角一輛不起眼的青布馬車內,已把名字恢復為南沐錦的楚蔓蔓,將這一切聽得清清楚楚。
龍淵那冷酷絕情的話語,字字如刀,扎進她的心口!那股被徹底背叛、否定的恨意和屈辱讓她幾乎窒息!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她低垂的眼眸深處翻涌著滔天怨毒!
“龍淵……楚音……你們等著……今日之辱,我妙心定要你們百倍償還!”是的,她連南沐錦的名字都失去了。
現在的她,只能叫妙心。
馬車駛離,留下柳氏的哭嚎和南沐錦深埋的仇恨種子。
龍淵被柳氏堵門鬧得焦頭爛額之際,封府東樓內,楚音正在與肖嶺道別。
肖嶺的傷勢依舊沒有好,甚至腹間的雪白崩帶上還是染了血,但他沒法再停留在靜室內。
一時龍淵反應過來后恐怕會把東樓封起來。
二是,他必須得到一個真相。
“少夫人,我的傷已無大礙。賀四朗之事,不能再拖。龍淵分身乏術,正是追查良機。請允我離府,親自去查。”
楚音看著他眼中深藏的沉重,遞過一個布包:“好。這里有銀票、路引和密報,密報內有賀四朗近期出沒的路線及身份。清硯護送你從密道出府。安全第一?!?/p>
肖嶺接過布包,鄭重抱拳:“少夫人,我欠你,太多了,我必將賀四朗帶回!”他深深看了楚音一眼,轉身隨清硯消失在陰影中。
楚音望向窗外喧囂的錦州城。風暴的中心,她已落子。肖嶺這把暗藏的利刃,即將出鞘,更大的風暴,近在咫尺。
龍淵將軍府門前,柳氏的哭嚎與路人的指指點點如同無形的枷鎖,將這位素來冷硬的將軍困在府內,寸步難行。
他幾次按捺不住殺意,欲命人將那瘋婦拖走,甚至暗中處置掉。
然而,鎮南王府派來的幾個看似“勸慰”實為“監視”的門客,總是恰到好處地出現在柳氏身邊,高聲說著“楚夫人節哀”、“將軍定會念及舊情”、“莫要沖動傷了龍將軍清名”之類的話,將柳氏牢牢護在輿論的盾牌之后。
“王爺說了,楚夫人喪女心痛,言行無狀,情有可原。
將軍乃國之柱石,胸懷寬廣,定能體諒。若因一時意氣傷了這可憐婦人,恐令天下人寒心,更坐實了‘逼死妻子’的污名啊!”
鎮南王府客卿皮笑肉不笑的“勸解”,字字句句都在提醒龍淵:動柳氏,就是自絕于天下悠悠之口。
龍淵臉色鐵青,拳頭捏得咯咯作響。他從未如此憋屈!
被一個瘋婦堵門,被一個已死的冒牌貨身份捆綁,被鎮南王府玩弄于股掌!這口惡氣,幾乎要將他胸膛撐爆!
就在這輿論風暴愈演愈烈,連深宮中的宣佑帝都聽聞了風聲,對龍淵府前的混亂和“逼死妻子”的傳言大為不悅時,一道口諭傳到了將軍府:
“陛下口諭:宣龍淵將軍,即刻入宮覲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