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多嬌依言看回去,但她的注意力還是在他的身上。看到他和女朋友調情,還沒吃烤肉,她就覺得胃里泛起一陣油腥味。
她努力當沒看見,問了一句:“那邊怎么啦?”
柏芊蕤有點意外,“你沒看到嗎?”
她努一努嘴,“看看那邊,一堆人要氣死了。”
經她這一提醒,趙多嬌這才留意周圍,那邊坐了好多男的。有幾個面色不大有善意,嘴上是笑著的,沒落下和周圍人的應酬,但眼睛時不時投向正秀恩愛的兩個人,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那些人看他的眼神……特別恨呢。
柏芊蕤一副看戲的神情,“你也知道,我們社團男多女少,單身的學長也多,有些人就等著新學妹一來,好表現表現,姚羽生不是最漂亮的那個么?”柏芊蕤口氣酸溜溜的,“也不知道往臉上動了多少刀子。”
那話只用她們兩個能聽見的音量說,烤肉店里抽煙機轟隆作響,柏芊蕤的話沒引起別人的注意。趙多嬌一面感到一股罪惡感,不管是不是真的,她都參與到說別人壞話的對話里,一面又切實為柏芊蕤所說的感到興奮。
不會吧?她眼睛賊溜溜地來回看,一邊唾棄自己不該看,不該好奇,一面又真的很想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會吧?”她裝作不是很感興趣的樣子。
柏芊蕤也沒說是不是真的,“你看她的鼻子,那么高,肯定是做過的,還有她的眼角,你不覺得像是開過的嗎?還有啊,”她眼睛往周圍瞟,用很小很小的聲音貼著趙多嬌說,“你看她的那里……”她使了個眼色,“不覺得很像隆過嗎?”
趙多嬌努力抿住嘴,克制滿溢的興奮之情。
憑良心說,大胸也不一定是假的,她們宿舍的大小姐胸看著也很大,這不需要扒光衣服看,夏天天熱,大小姐也愛穿吊帶群杉。趙多嬌看著白花花一片深深凹陷的地方,只有羨慕嫉妒的份。
“人家家里有錢啦,做的起嘛。”柏芊蕤說這話的時候帶著明顯的嫉妒之情。
她這一說,趙多嬌也開始想入非非,不知道大小姐動過多少?這年頭整容已不是什么大事,花點錢就能做,趙多嬌心思有那么些活絡,但很快放棄,她不舍得讓冰冷的刀在她臉上做手術。
話說回來,她想到,女人可以整容,男人也可以啊,不知道他在臉上動了多少刀。她承認這個想法惡劣,但眼睛不由自主和柏芊蕤的眼睛飛向同個地方——不過一個看男,一個看女。
“那她那個,男朋友啊?”說完趙多嬌都唾棄自己,這說的就是一句廢話。
柏芊蕤也感到好笑,“那不然呢?”
“聽說是這幾天交上的,”柏芊蕤說起她今晚聽到的八卦,“開學這么短的時間就釣上這么帥的帥哥,聽說那帥哥家境也不錯,挺有錢的,還不趕緊帶著到人前秀一秀啊?”
趙多嬌假裝忙著塞泡菜花生米,唔唔嗯嗯應著。她倒是不了解他的家庭條件,這幾天沒聽他提起過,他們關系也沒好到這個地步——她都沒怎么注意他的衣著和用品,這幾天她一直只對著他的臉流口水。
等到人差不多齊了,社長站起,發表一通講話,主要表達對新生的歡迎。但那話太長,柏芊蕤閑無聊,飛了幾個白眼給趙多嬌。趙多嬌努力做個聽社長發言的好寶寶,收到白眼,抿唇努力忍耐。
好不容易迎來解放,社長坐下之前還不忘往兩個抱在一起,像是說不完膩歪話的情侶那邊瞪一眼,好像是他們兩個一舉一動都構成對社長的干擾,害得他無法全力發揮一篇讓新生感興趣的發言。
那恨意連趙多嬌都看出來了,柏芊蕤用口型說:沒追到。
啊,那這是……
趙多嬌了然挑起眉毛。
還好,還好,她為自己感到慶幸,還好她沒和他打招呼。他所待的地方,簡直是一個漩渦中心,當事人像是渾然不覺,承受著別人羨慕嫉妒的眼光。她膽子太小,可不敢成為別人矚目的焦點。
還是裝作不認識比較好。
趙多嬌加入這個社團主要是為了能學到更多有關攝影的技巧,或者知識,今天趕著參加社團也是希望努力認識更多的前輩,好學到更多的東西。她本專業不是攝影,上不了專業課,只好想辦法自學。她們大學有攝影專業,只不過她沒有選。她盡量把攝影只當成一個愛好。
她很快發現,愛好攝影的社團人都會討論有關攝影的技巧,可能是她的幻想,起碼今晚是。這晚上周圍的人討論更多的是大學里的八卦,那些人就著烤肉,吃了一輪又一輪的八卦,吃到最后,趙多嬌眼神像極了烤爐里烤焦了被人丟到一旁不管的肉,又干又癟。
這一局下來,趙多嬌如坐針氈,只盼著什么時候走人。眼角捕捉到有人起身,她如見救星,拿著包也跟著起來,還和身邊認識的人說了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