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蔣洄純粹是下意識順著趙多嬌的話問下去,不過他及時發現,沒有再說下去。他沉默一會兒,目光落下,指尖輕輕點著桌面,才開口:“我和羽生……姚羽生,我們……”
“沒有!”趙多嬌像是沒聽見蔣洄說的,為自己說話,“我沒有不高興。”她像是才反應過來要回答蔣洄先前的問題。
“我怎么會不高興呢?”趙多嬌眼里有點濕潤,她趕緊強迫自己吞下那些酸楚的心情,“我拿了獎嘛,我高興都還來不及,我們是來為這個慶祝的,我怎么會不高興呢?”
說完,她趕緊低下頭,又折磨起那塊羊排來。
“其實我和她……”蔣洄小心翼翼地開口,“我和她……我們很早就分手,我們……”
“嗞啦——!”趙多嬌一不小心太用力,刀叉在瓷盤上發出刺耳的劃拉聲。
“你不用和我解釋……不用解釋那么多,我……我……”她盯著瓷盤,武斷地打斷他的話。
她知道自己這是在吃醋,可也知道自己沒有什么資格去介意……她是他的誰?
蔣洄還在試著和趙多嬌說話:“阿嬌……”
趙多嬌不想聽他說話,著急打斷他往下說:“我們快點吃吧。”
她閉了一下眼睛,還是找了一個借口,“吃完我們就可以早點回去,我、我想早點回去,好有時間看書。”說著,她還扯動一下唇角,表示自己并不是因為剛才發生的事不高興。
蔣洄目光閃動,欲言又止,最終只說出一個“好”字。
接下來的時間里,兩個人都沒再有什么交流,只有刀叉和瓷盤碰撞的聲音。
趙多嬌不再有什么好心情,這一頓飯吃得食不知味,心神不寧,只想早早結束了事。
她買過單,急匆匆就想走,蔣洄緊跟著她,“我開了車,我們一起回學校吧?”
“不用了,”趙多嬌急忙拒絕,在電梯口和他分別,“我、我打車回學校就好了。”
蔣洄還欲再說什么,趙多嬌轉身側對他,急切道:“我們……我們要是一起回學校,再被人看到誤會我們的關系,那就不好了。”
蔣洄一頓,隨即禮貌地淡笑,后退一步,“抱歉,是我考慮不周。”
趙多嬌難過得要死,不明白事情怎么會演變成這樣,可是又沒辦法不生氣——姚羽生那一出可真把她氣得不輕,但是想想她又有什么資格生氣——這樣一想,趙多嬌越發生氣,氣蔣洄,也氣她自己。
她急匆匆地走,將蔣洄甩在身后。電梯門一打開,她就跟逃也似的,踩著高跟鞋一鼓作氣往外走。昨天挑好鞋子以后,她一直穿著高跟鞋在寢室里練習行走,生怕出去以后穿高跟鞋會摔跤。出門后她一直戰戰兢兢,一直擔心自己一個不慎就會摔倒。人生氣的時候竟可以用那么大的力量,忘記一切的擔憂和害怕。趙多嬌全然忘記還要在蔣洄面前裝矜持,也忘記自己還穿著一雙十厘米長會讓她摔跤的細高跟鞋。她只一個勁地想離開,想把蔣洄甩在后頭——要不最近一段時間,他倆還是別見面了吧,一見面,她都擔心她會心里堵得慌。
她滿腦子都是亂糟糟的,悶聲悶氣地走著。餐廳門口是一段臺階,她氣在心頭,一個沒注意,細長的高跟在乳白大理石臺階上打了個滑,她身形一個搖晃,就要摔下去。
“啊……”
趙多嬌還以為自己會摔一跤,可她沒有,她的手臂被人牢牢捉住,她落在一個人的懷里。
蔣洄一手捉住趙多嬌的手臂,一手護住她的腰,小聲喊道:”小心——!”
兩人四目相對間,趙多嬌的腦海里忽然亮起一點靈光。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趙多嬌忽然就明白了,難怪大小姐和老二都要選擇細長的高跟鞋,難怪偶像劇里的女主動不動就要摔跤。
所謂的致勝率……原來如此,真是原來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