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想想,其實她有什么生氣的資格——她不是蔣洄的什么人,蔣洄和女孩子調情也好,約會也好,哪怕是更深入的……夠了,她及時叫停自己不要往亂七八糟的地方想,不管怎么說,她其實沒有吃醋的資格……在心里吃吃醋也就算了,表現出來甚至向他發脾氣,那的確是她不對。
“我不想你不開心。”
很輕的一句話,在他們兩個之間飄開。
趙多嬌那顆心呀,真實反應主人到底是如何地不爭氣——它失去正常的節奏,跳動頻率簡直可以說是瘋狂。
她抬起眼皮,眼睛與他觸碰,又不敢與他觸碰。
蔣洄手抄著口袋,笑了起來:“畢竟我們是朋友。”
趙多嬌那顆高速跳動的心臟如炭火燒盡后的余灰,還殘留有火燒后的余溫——心跳的節奏還是亂的,不過她本人已經清醒過來了。
后面忽然傳來一道笑聲,趙多嬌和蔣洄都驚訝地往后看。鄭楠干咳一聲,還蠻尷尬,急忙拉著大小姐走遠。兩人走到展覽布置右邊的拐角,那一排都是比賽里拿到安慰獎的作品。鄭楠注意到趙多嬌和蔣洄重新說起話來,才不客氣地吐糟起來。
“別說我見識少,”她時刻注意著趙多嬌和蔣洄的方向,“我見識少都能看出來他們兩個有問題。”
“朋友?”她語氣里加入幾分刻薄,“有幾家朋友像他們這樣?”
反正趙多嬌心思不在她們,也看不見,她指了指趙多嬌和蔣洄。前一天趙多嬌回寢室情緒有多低落,她們都看在眼里,然而現在她在蔣洄身邊,眉目含情,唇角帶笑,蔣洄大概說了一個笑話,逗得趙多嬌羞得跺腳,還一掌拍到蔣洄身上。蔣洄就那么受了,那笑也沒停過。
“哇,”鄭楠擔心不已,發出感嘆,“他們兩個現在真的很曖昧。”
大小姐也在觀察趙多嬌和蔣洄,雙腿交叉站立,一手擱在胸前,另一手手腕托著下巴。
大小姐若有所思,“朋友這個位置,其實很有意思。要是進一步呢,可能時機未到;但若是退一步,就是沒關系咯,沒關系就沒有聯系,沒有聯系,那根本就是沒希望咯。”
“你說蔣洄和阿嬌很曖昧,曖昧才有希望嘛,不然,怎不見他和你來曖昧?”
“他別來,”鄭楠雙臂護住前胸,驚恐地睜大眼睛,宛如蔣洄是什么她避之不及的東西,“他千萬不要和我有什么曖昧,不要讓事情更復雜了,拜托!”哪怕這種事只是在她們嘴中這么一說,這種可能性她是一點都不想有啊!
“再說我和他沒曖昧難道不是因為我潔身自好自重自愛嗎?!”鄭楠問。
大小姐肩膀往鄭楠處一倒,好在她很快站穩腳跟。
“我舉個例子而已,”大小姐恢復波瀾不驚的神態,“那不然就看我好了,我還睡過蔣洄呢,你覺得他和我有那么曖昧嗎?”
“你們兩個……”鄭楠掃了大小姐一眼,一臉不茍同,“你們兩個的段位,直接約就行了,也不用搞曖昧啊。”
大小姐閉上眼,做了一個深呼吸——不氣,不氣。
“那你看司徒瀅咯,”大小姐又祭出一個例子,“上回在那個溫泉山莊,司徒瀅怎么纏蔣洄,你也看到了,那你看蔣洄和司徒瀅,”她朝趙多嬌的方向努努嘴,她和蔣洄說著話,說得越久,兩道身影之間留出的縫隙越小,蔣洄為了遷就趙多嬌的身高,還一直低頭,背也有點駝,
“那次司徒瀅都直接上手了,你看蔣洄有沒有貼得那么近。”
“那司徒瀅那個纏人的樣子,誰都討厭啊,蔣洄又不喜歡她……”鄭楠話一出口,忽然間,醍醐灌頂,張開嘴,一副想通了的模樣。
“所以咯,”大小姐頭偏向鄭楠那邊,小聲道,“有曖昧,就代表有機會咯。”
“也不對啊,”鄭楠很快郁悶否定,“蔣洄是什么人,他是海王啊。阿嬌又沒什么經驗,萬一蔣洄就是故意時不時讓阿嬌覺得有希望,故意吊著她呢?”
大小姐也感到頭痛,“這個么……我之前也有這種擔心來著,萬一蔣洄把阿嬌當備胎養……”
“那阿嬌不慘了?”鄭楠覺得自己是熱鍋上的螞蟻,又或者是皇帝不急太監急的那個太監,“你看看現在,昨天阿嬌什么樣,你也看到了,現在什么樣?蔣洄一兩句話,就把她哄得心花怒放,完了,”鄭楠不由愁得搖頭,“她現在越陷越深,你說怎么辦?”
“個么……”大小姐看向趙多嬌,兩人還在說笑,“你也不要這么急,急也沒用,對不對?”
“我怎么能不急?明知道朋友要跳火坑,我怎么可能不急?”鄭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