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詩點頭:“我還以為是我出現了幻覺,但我自從變‘正常’后非但沒感到安心,心里反而更難受,實在太不對勁了,”她去摸自己的頭發,原本披散的長發又變成扎起來的馬尾,釘在發根的是條明黃色的皮筋,“我扎頭發用什么不好用發帶,雖然好看但很容易散啊,我是出來干活的又不是真的來郊游。”
“還有他們,”柏詩指向托蘭一群人,“他們一直在重復走動,太空漫步一樣,走這么長時間也沒走遠真的一點也不起疑嗎?”
泰特觀察了一會,說:“被魘住了。”
泰特:“污染區里應該有能影響大腦的東西,在我們不設防的情況下更改了大家的認知,你是向導,精神力可能強過它,所以遲早會察覺不對。”他嘆了口氣:“幸好你清醒過來了。”
“按理說被清理過的污染區不會出現這種情況,”柏詩以為他要說點自己的猜測,誰知道他話鋒一轉:“所以你剛剛撲過來,是為了讓我也清醒。”
他問她:“這種認知污染用精神力直接安撫就可以擺脫,為什么會選擇更深層次的身體安撫?”
“啊,你問這個呀,”柏詩有些心虛,“我沒有精神體,所以沒辦法用精神力幫你們疏導。”
泰特并沒有因為她的這句話而出現多余的舉動,他只是看著她,眼睛里沒有絲毫質疑,他相信她,因為自己被她輕而易舉從幻境里帶離,天樞塔稀奇古怪的向導足夠多,有精神體是錘子靠毆打哨兵降低污染的,有精神體是蘑菇安撫的同時會在哨兵精神體里種孢子讓他們假孕的,還有個一安撫就會使哨兵精神等級下降的會長蔣蘭絮,沒有精神體也能安撫哨兵的柏詩在這群人里就算不上太驚世駭俗了。
或許她的精神體會隱形?所以才一直沒看見過?
泰特:“所以你不得不靠和哨兵親密接觸來進行安撫嗎?”
柏詩尷尬地笑了兩聲:“是啊……但我一般都會提前詢問對方的意見,剛剛事急從權,所以不得不冒犯您了。”
柏詩向他道歉:“對不起泰特隊長,您能理解嗎?”
她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看不出一點對剛剛親吻的害羞,哪怕直面比自己高大許多的,看一眼就讓人十分有好感的男性,泰特莫名感覺胸口發悶,“……我不介意。”
柏詩松了口氣:“那就好,謝謝你。”
柏詩:“那他們怎么辦?”她指著托蘭的背影,他們在這聊了這么久,那群人硬是一點也沒聽見,“我過去一個個親醒嗎?”她想了下那個場面,覺得這樣做要道的歉就有點多,有的可能還得不到原諒,像個女流氓似得,“你有什么其他喊醒他們的辦法嗎?”
泰特點頭,就算柏詩不說他也會提前制止她,這點污染還用不著向導犧牲到這種地步。
他是例外。
泰特從懷里掏出幾根軟管,里面裝著透明的液體,那是過了明面的向導素,被處理的無色無味,正規出售的向導素為了保護向導的安全,通常不會留給買到的哨兵任何關于它主人的線索,他幾步過去拍拍托蘭的肩膀,這個重復走動的哨兵還沒意識到周圍的異常,沒事人一樣轉身,有些疑惑柏詩為什么停在遠處:“隊長?”
泰特直截了當地將向導素塞給他:“喝。”
服從命令是刻在德牧骨子里的習慣,畢竟是軍犬大戶,托蘭沒問為什么,直接拆了喝下去,過一會淡紫色的眼睛漸漸有了光彩,瞳孔聚焦后再環視一周,皺起眉,“怎么回事?”
米迦圖靈歐倫律接二連叁擺脫幻境,凱撒用了向導素之后可能因為原本看起來就呆,所以沒那么明顯,泰特把他和柏詩發現的事情告訴他們,“是認知污染,如果我們醒不過來,可能會一直在這待到死,”他平淡地說:“也可能我們之中有個人污染積少成多墮化成怪物,再把恍惚中的隊友全部殺死。”
托蘭面色沉重:“以前來過這的哨兵從來沒提過這事,如果進來后精神就會被污染,那他們是怎么毫發無傷回去的?”
沒人接話,空氣里彌漫著一股陰謀的味道,看起來一直在發呆的凱撒突然開口:“我們也來過這。”
許多雙眼睛帶著頭轉向他,凱撒頭頂豎著的呆毛顫了顫,本人卻面無表情地繼續說:“來過不止一次吧,”可能是喝了向導素使他腦子清醒,又觸景生情想起更多的過去,“每次進來周圍都一樣,出去就會忘記曾經來過這,只記得去了某個地方干了票大的。”
托蘭露出個一言難盡的表情:“應該是概率性選擇獵物,之前我們沒被選中,所以被放走,這次運氣不好,中獎了。”
圖靈:“這地方在女帝的數據庫里標簽打的還是安全和資源豐富,”他嘲諷地笑了下:“死在這的人變成污染物,成為吸引新獵物的資源,去他大爺的!比上庭那幫資本家還會吸血!”
“如果這里真的存在一個幕后黑手已經是最好的情況了,”泰特一開口大家就都停下交流,看著他,聽他發言:“直接找出來殺了他。”
“我們恐怕不得不往最壞的方面想,”他沉著臉,看向遠處:“罪魁禍首沒有實體,”
“這片土地有了自己的思想。”","chapter_title":"如你所見認知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