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蘭沒回應,過一會問她:“帶子還有嗎?”
柏詩:“有的。”
托蘭:“還要我撕幾條給你嗎?”
柏詩:“不用了,我們走夠久了吧?這條扔在這,一會也該到邊界了。”
托蘭:“你記得我們剛進來的位置大概在哪?”
柏詩:“我記憶力沒那么好,但我們已經走了夠久吧,天要黑了。”
托蘭:“你覺得泰特隊長需要把胸包起來嗎?”
柏詩:“要的吧,他,”
柏詩:“……”
柏詩:“所以我剛剛的解釋你一點沒聽是嗎?”
可惡!
托蘭彎起唇角,沒接她的話,岔開聊起她之前提起來的事,“天的確要黑了,如果一會再走不出去,我們可能要在污染區里待一晚上。”
“夜晚污染區里的危險度會比白天多出數倍,隊長不會同意我們摸黑前進的。”
柏詩看著天色,不知道是因為污染區自帶的濾鏡使它快速灰暗,還是時間真的過這么快,又或許這是某個悄然升起的幻境?
她不再說話,退回托蘭身后跟著隊伍埋頭趕路,他們又走了許久,仍然沒找到進來時的邊界,那輛停在路口的車就像被人從世界抹去了一樣,泰特手里的指針被幾個人傳來傳去檢查了一遍,沒人能找出毛病。
圖靈抓了抓頭發,煩躁地說:“這鬼地方為什么沒被女帝的網絡覆蓋,按她的性格咋會收容一個無法控制的污染區?”
歐倫律的話一直很少,這時候不輕不重地說了句:“不是說了么,這地方有古怪。”
天已經完全黑下來,泰特無法再做出與白天一樣的有把握的選擇,他停下來,喊道:“圖靈,”見他從最后走到前面,命令他:“在周圍百米內尋找能夠容身的臨時安全區,找到后立即匯報。”
圖靈點頭后又消失在周圍,泰特自覺來到柏詩身后,他和圖靈像這只隊伍里的首領和副手,交替著看護其余隊員,柏詩因為托蘭的話見了他總不自覺將視線放在他的胸上。
她無法想像泰特這個個子、這樣的胸懷得穿多大的奶罩才能將其完全包住,她兩只手都握不過來其中一個好嗎?
泰特十分敏銳地察覺了她的視線,他站在她后面,沒進入戰斗時總是雙手環胸,槍被夾在手臂和胸肌之間,看起來像個待機的npc,“怎么了?”
柏詩沒敢看他的眼睛,怕自己亂糟糟的想法通過心靈的窗戶飄到他那邊,“沒事,沒事,”他們站在原地等圖靈回來,靜謐的樹林連風也不曾有,的確很像死地,柏詩不習慣這樣的環境,比當初一路開車逃出沙漠的夜晚還要差一點,“泰特隊長,”她總是以全名稱呼他,因為‘隊長’兩個字更習慣用來叫薩丹夫,“我們明天能走出去嗎?”
泰特沒立即給她回答,他沉默了一會,這個問題極容易動搖軍心,如果是其他人問出來,他一定會毫不留情地斥責對方。
他無法欺騙柏詩,也同樣無法將生死難測的未來如實告知她,他還記得這次任務的首要目的——保護柏詩的安全,哪怕犧牲一兩個隊員。
白塔哨兵的傷亡率上庭和地面是兩個極端,如果以輪回塔的傷亡率為基準,地面遠大于基線,上庭卻遠小于它,這次任務女帝給出簡單的評判可能基于他們的身份以上庭的傷亡率計算,所以一開始就麻痹了所有人的警惕心。
泰特知道這件事無法怪罪任何一個人,他甚至對柏詩感到愧疚,覺得如果不是獵犬隊過高的等級影響了女帝的判斷,他們沒為了赫米爾欠下的人情主動接下這個任務,柏詩更換其他隊友一定會從進入污染區就開始高度警戒。
“不要多想,”他最后只能給出模棱兩可的話:“你一定會毫發無傷地回到白塔。”
六個等級不差的哨兵,如果集全力還不能送出去一個向導,那他們就算活下來也沒臉回去見赫米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