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出去,讓謝二夫人和胡萱進來陪你?!?/p>
他沒有為難她,也沒有強行說要留下來,反而給她留了顏面,高大身形站起就朝外離開,沈霜月抓著被角忍不住紅了眼。
……
雖然用了湯藥,也有裴覦的血,可藥性發作起來的痛苦依舊難熬。
沈霜月用力抓著被子,絞著雙腿身子抵在床邊角落里,喉間難受地啜泣,咬著嘴里的東西發出斷斷續續的嗚咽聲,頭發后背全被汗濕。
牧辛和王驥都被趕到了院中,唯獨裴覦站在窗外,整張臉隱在屋中光線投射出來的陰影里,是讓人毛骨悚然的戾氣。
足足兩個時辰,外間大雪都停了下來。
房中那斷斷續續的聲響才停了下來,關君蘭紅著眼眶要了熱水替沈霜月擦洗。
胡萱從里面出來時,就朝著地上一跪:“是屬下的錯,屬下沒保護好夫人。”
裴覦字音如敲冰碎玉:“誰下的藥?”
“魏氏。”
胡萱垂著頭,聲音悶沉:“她用謝家二房母子要挾,將夫人騙去了裕安齋,奴婢以為她只是想要教訓夫人,而且夫人想要探她虛實,便讓奴婢在外間跟著,可沒想到她居然是想要用藥,讓夫人和謝淮知同房?!?/p>
“夫人這段時日一直居于霜序院,謝淮知幾乎不曾踏足,那魏氏覺得夫人是與謝淮知置氣,想要用這手段安撫夫人,讓她放下芥蒂繼續幫襯謝家,是奴婢大意,還請侯爺責罰。”
牧辛皺眉站在一旁,看著垂著腦袋的胡萱小聲道:“侯爺,胡萱雖然有錯,但那魏氏實在無恥?!?/p>
畢竟誰能想到,堂堂慶安伯府的老夫人,居然會給自家明媒正娶已經嫁入府中四年的兒媳下藥,只為了讓她兒媳和兒子同房。
這話就是傳出去,聽過的人怕都會覺得荒謬不信。
旁邊的王驥也是一言難盡,只覺得那謝老夫人當真是個顱內有疾的。
裴覦面色不善:“謝淮知可知情?!?/p>
“應該是不知道的,是魏氏兩邊哄騙,謝淮知也是中了催情香?!?/p>
胡萱低聲道:“那謝淮知自負自大,又一直看不起夫人,就算真想要做什么,也應是用不出這種下作手段,不過后來屬下將夫人帶出來時,他想要攔著,似是想要順水推舟替夫人解藥性……”
她話沒說完,就突覺汗毛倒豎,后背惡寒,連忙閉嘴。
片刻,頭頂才有聲音:“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