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神色溫和,說話卻犀利:“先不說這次事后,沈家極有可能會因謝家對魏家遷怒,就算沒有,一個毫無偏移的御史中丞,又怎能比得上自己人。”
“太后未必是厭惡沈家,但若能動一動你,將這位置換上自己人,誰能不樂意,畢竟一個齊身不正,為利益舍棄次女讓長女枉死,縱容謝家行惡之人,配坐這御史中丞之位嗎?”
沈敬顯臉上“唰”的蒼白。
旁邊站著來不及躲開的孔朝:“……”
他這京兆府衙門漏成篩子,誰都能來也就算了,可是太子殿下,您和沈大人討論隱秘的事情,能不能避開他這個外人啊啊,他半個字都不想聽!!
孔朝那臉跟沈敬顯有的一拼,而沈令衡早就被太子的話驚呆。
太子緩了神色說道:“孤與你說這些,并非是想要用此事拿捏于你,而是覺得沈家的事情該到此為止,沈二小姐也不該卷入朝爭之中。”
“秦福文這邊,皇城司鎖拿之后,旁人難以動他,但沈大人也要規勸府中之人,別逼急了沈二小姐。”
沈敬顯臉上神色變化,他原以為太子會借機會要挾沈家,可沒想到……他視線在太子和裴覦身上頓了頓,才低頭道:
“微臣多謝太子提醒,回去后定會約束府中之人。”
沈敬顯他們走了之后,太子便朝著裴覦說道:“那秦福文留不得了。”
裴覦淡聲道:“皇城司會問罪。”
不至死,但魏家和太后休想伸手。
太子點點頭,抄著手慢吞吞的說道:“希望這位沈大人是個聰明人,孔大人,你說是嗎?”
孔朝:“……”
他不想聰明。
這狗日的定遠侯怎么和太子這么親近?還有那秦福文,那不是皇城司抓的人嗎?太子怎么說留不得就留不得了,定遠侯你的油鹽不進,煞神人設呢?!
孔朝哭喪著臉:“太子殿下,微臣什么都沒聽到,也絕不會多嘴。”
太子詫異:“孔大人說什么呢,都是自己人,你能多嘴什么,況且昨日還要多虧你安排在獄中的人,攔住了魏家的探子,這才能讓孤賣了沈大人一個好。”
“你放心,孤若能借此交好御史臺,定會記著你的好。”
孔朝:“!!”
誰是你自己人!!
孔朝緊咬著牙根,一句大不敬的話就在嘴邊,臉色漆黑就想罵人,可是下一瞬就聽到太子說道:
“說起來,孤的長子快到年歲就要進學了,孔大人的幼子天資聰穎,可愿意入宮陪伴太孫?還有你那長子,大理寺還缺個寺丞。”
孔朝到了嘴邊的罵言咽了下去,原本扭曲的臉上瞬間平復下來:“太子殿下言重了,能為太子辦事,是微臣的榮幸。”
裴覦睨他。
孔朝面無表情。
他不是個會為五斗米折腰的人。
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