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覦說道:“你都說了是朋友,那就無須這般見外,等你安頓妥當了,再請我就是。”
沈霜月聞言倒也不好再說什么,只想著后面定要找機會好好謝謝裴覦。
外面的東西陸陸續續的全搬了進來,送去已經騰出來的庫房之中,等交代了跟來的那些婆子先行收拾出主院,將從謝家帶來的東西放過去后,沈霜月才和裴覦去了后堂用飯。
飯菜依舊酸甜口居多,沈霜月想起裴覦嗜甜的事情,眼底笑意更燦爛了些。
她替裴覦斟了酒,自己也端了一杯:“雖然說謝謝這兩個字有些單薄,但是這些日子,還是要謝侯爺幾次助我。”
若不是裴覦出手幫她,她不會發現自己四年如同笑話,不會這么快查清真相,更不可能借著太子干干凈凈地離開謝家。
她是真心實意感激裴覦的,仰頭飲下杯中酒,聲音溫糯。
“只以薄酒,敬侯爺。”
裴覦端著酒杯同樣飲盡之后,這才看向臉頰微紅的沈霜月問道:“往后有什么打算?”
沈霜月側著頭:“暫時還沒想好,但我手中有銀錢,有鋪面,城外的莊子、田地也有不少,好好經營的話以后生活不成問題。”
裴覦說道:“你謙虛了,你在經商上的天賦一般人比不了。”
“你怎么知道?”
沈霜月面露詫異,她的確喜歡商術,而且對于行商之事天生敏銳,當初母親帶著她去閩中王家小住那段時間,她最喜歡的便是跟在年長他十一歲的大表兄身后,聽他講行商的事情。
王家在閩中也是大族,族中富庶,大表兄更是于商道生來明慧,及冠后便管著王家過半的錢財,他不會像是沈家的人約束她言行,不會覺得她一個世家貴女去學商戶之事低下。
那段時日她在大表兄身邊學了很多東西,全都是在沈家學不到的,但是這些就連她母親也不知道,母親一直以為她那時年幼,只是喜歡玩鬧,愛與寬縱她的王家表兄親近。
裴覦放下酒杯說道:“我之前查過謝家,自然知道他們府中情況,謝家的家底早在謝老伯爺死前就已捉襟見肘,你嫁過去之后,謝家中饋就給了你,雖然你嫁妝不少,但是以謝家這四年的開銷根本支撐不了。”
謝家吃穿用度,無一不精,謝淮知與人交際,出手極為闊綽,謝老夫人和謝家兩位女娘時常在府中設宴,身上衣裳、首飾每次一買也是數百上千兩銀子,其他不說,光是謝翀意。
入魏氏族學之后,手中竟比魏家一些直系子弟還要寬裕,用的筆墨硯臺皆是上品,連雙鞋襪都能抵得過尋常人家幾年開銷。
“謝家恒產一直被魏氏捏著,你手中只有寥寥幾個鋪面,你卻能將其扭虧為盈,替謝家進項不少,而且你嫁妝被他們耗用四年,依舊能在東宮宴上開口便拿出三萬兩銀子,換太子替你出手。”
“若不是擅長經商,怎能有如此多的余項。”
沈家就算在大方,也不可能給一個外嫁的女娘這么多的現銀,那就只能一個可能,這些銀子是沈霜月自己賺來的。
裴覦說道:“我那時候就覺得謝家的人蠢得慌,我想要尋個人幫忙營生都找不到,他們這么大個寶貝疙瘩放在眼前,他們反而不知道珍惜,本侯嫉妒的慌。”
他說完頓了頓,似無意道,
“說起來,你若打算行商,可否帶上我?”
沈霜月詫異:“侯爺缺銀子?”
裴覦“嗯”了聲:“缺。”
牧辛:“……”
胡萱:“……”
要點臉,侯爺,你有多少家底你自己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