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不是安哥兒去的及時,又在堂上“自揭傷疤”,沒有他那些稚嫩卻真誠的過分的言語,她想要和長房分家怕還得費一番功夫,指不定鬧到最后還要再見些血才行。
她摸了摸自己額上的傷口,如今這情形已經比她預料的要好的多,她能全須全尾的帶著安哥兒搬出來。
沈霜月瞧著她額頭說道:“傷口怎么樣,要不要找大夫看看?”
關君蘭道:“在謝家的時候已經看過了。”
謝淮知怎么可能讓她頂著滿頭滿臉的血招搖過市,之前從京兆府出來回去謝家時,他就已經找了大夫替她看過了傷,連帶著還讓府中下人替她搬運東西,當真是半點都沒為難。
“不過我就這么過來,謝淮知和謝家那些人怕是會疑心上你。”
“疑心就疑心,他們很快就沒功夫搭理我了。”
關君蘭詫異,似是想起京兆府內的事,抬眼道:“你是說,魏家那邊?”
沈霜月隨意嗯了聲,沒與她解釋太多,只是說道:
“太子殿下因為之前的事情破例跟陛下求了情,安哥兒的父親應該會提前回京,你這段時間就安心住下來,等他回京之后,自然有人替你們母子出頭。”
“你和安哥兒好好養(yǎng)傷,至于別的事情,不用操心。”
關君蘭聞言就知道魏家的事不該她過問,她點點頭:“好。”
“先進去吧,看看給你們安排的住處可還滿意。”
沈霜月不想將心思落在不過該落的人身上,朝著胡萱吩咐了聲,讓廚房那邊準備些膳食之后,就領著關君蘭朝著后院走。
……
沈家兄弟二人在沈霜月這里碰了一鼻子灰,聽聞她將人罵了,早前進宮的裴覦忍不住直笑。
他還記得十年前在閩中時,沈霜月拎著瘦弱泛狠偷了她錢袋子,撞翻了她糖人的他,叉著腰怒著眼潑辣至極的樣子。
回京這么長時間,她總是隱忍著,委屈著,冷靜言語,平心靜氣,哪怕遇到再多不公平的事情也會努力將自己勸好。
他還以為她當真變了性子了。
“笑什么呢?”
景帝剛跟朝里幾個老古板吵了一架,領著太子黑著臉回了養(yǎng)心殿,就瞧見笑得一臉蕩漾的裴覦。
牧辛連忙行禮:“參加陛下,參見太子殿下。”
景帝揮揮手,牧辛就低著頭退了出去。
等殿內無外人,景帝這才看向裴覦:“你怎么這個時辰進宮了,而且剛才想什么好事,臉都笑成花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