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點吧?!鄙蛩聦嵲拰嵳f。
裴覦高大身影籠在她身前,哪怕站在臺階下也依舊比她高出一頭,她有些不自在地垂了垂眼睫,說話時聲音帶著幾分不太清晰的氳音:“覬覦旁人妻子,德行不好?!?/p>
“那你還與我說話?”裴覦挑眉。
沈霜月嘟囔:“我不與你說話,你就能放棄?”
“那不能。”
裴覦想都沒想,回答的飛快,沒袒露心思時他都沒想著放棄,更何況如今說明白了,她又好不容易離開謝家,他是蠢才會放棄?“放棄是不可能的,只是我以為,你會躲著我。”
“我是想躲的……”
沈霜月繃住臉蹙眉,但凡她不是今日知道裴覦心思,肯定會躲著他一些,哪怕不能劃清界限,也不會讓自己陷入這般麻煩,可問題是……“我把你的銀子用了。”
“嗯?”
她聲音太小,裴覦沒太聽清楚她喉間嘟囔,挑眉看她。
沈霜月板著臉:“我說,我把侯爺交給我的那些銀子都用了?!?/p>
之前裴覦托她替他營生,她只想著能報答他一二,再加上裴覦和太子的關系,想著北地生亂的事捅出來后朝中恐會有變故,所以這次籌糧的事她算了裴覦一份,可誰能想到。
她前腳剛把銀子給了于洪西和鄒管事,讓他們去籌糧,后腳就鬧出這事。
現在銀子沒了,她就翻臉。
那可是裴覦的全部家當,她不敢。
裴覦先是愣了下,隨后看著她蹙眉小臉皺起,又是懊惱又是慫兮兮的樣子,那臉上分明寫著“被誆了”幾個大字。
他原本的擔憂瞬間沒了,喉間滾動著時,笑聲翻涌而出,連胸膛都笑得震動了起來。
沈霜月被他笑得耷拉著眼:“你笑小聲些!”
她不要面子的嗎?
廊下燈籠被風吹的搖晃,昏黃燈影下,仿佛連風雪也溫暖了起來。
二人之間原本有些緊繃的氣氛消散,裴覦發現沈霜月并沒有因為他表明心意就刻意躲避,反而待他一如之前,他便知道,即使她眼下不喜歡他,也并不是那么抗拒。
她不似尋常小女兒家,將情愛之事看的比天還重,她清醒,冷靜,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甚至對于他也未曾有太多羞惱。
見她看他時并無厭惡,還能理智與他分析他德行好壞,哪怕懊惱皺著白皙小臉,卻也沒遷怒他,裴覦只覺得眼前人可愛的讓人想要揉上一把,心頭滿滿脹脹的。
他怎么就這么喜歡她呢?
明明沒有掰扯太多,可二人之間卻難得默契,裴覦沒有再繼續抓著今夜的事情去說,反而恢復往日懶散模樣,抬腿走上臺階朝著廊柱上一靠,剛好擋住了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