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霜月之前對沈家避之不及,且因為想要與沈家劃清干系,絲毫不愿意去碰沈家的東西,也不愿意借沈家的名,可是現在她好像是有些變了,提起沈家時坦然的過分。
裴覦隱約猜測著,這種變化是來自于沈老夫人,也許還有那封斷親書的緣故,不過他喜聞樂見。
在他看來,這本就是沈家欠沈霜月的,放在嘴邊的助力不要白不要。
裴覦想了想說道:“行,明早回城之后,我得先進宮一趟,你和駱家的人可曾約好?”
沈霜月道:“約了,明日未時,在奉記碰頭。”
裴覦嗯了聲:“我會提前過去,只是戶部那邊動了,幕后的人恐已察覺,我不會直接跟駱家人碰面,否則只會壞了你的事。”
沈霜月明白裴覦的意思,他們既然想要攪渾水,就必須要出其不意,否則若是被人提前察覺,別說駱家會不會因為扛不住壓力反水,那幕后之人和其他糧商也定不會坐以待斃。
她點點頭:“我明白,只需要讓駱家人知道,侯爺也在就行。”
她要的,是給駱家一個定心丸,讓他們能夠放心大膽的豁出去。
廊下二人一高一低,談起籌糧的事情各抒己見,沈霜月打探北地的事情,而裴覦將知道的說于她聽,也將朝中一些事情告知于她。
胡萱站在一旁聽的瞇著眼,抱著手垂著腦袋昏昏欲睡。
莊子里有沈家巡夜的人從院前路過,朝著里面看了一眼,就瞧見那邊低聲絮語的二人。
“那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
領頭的一巴掌就落在說話那人腦袋上,那人捂著腦袋:“可是二小姐和定遠侯……”
“閉嘴,你當我瞎?”
這院子里光線雖暗,可又不是半點沒有,他當然看得到那是定遠侯和二小姐,可是二人是站在廊下說話,又不是關上房門私下獨處,沒瞧見旁邊還杵著個丫鬟嗎?
而且老夫人就住在這里,他們就在老夫人眼皮子底下,大庭廣眾的還能干個什么不成?
退一萬步就算真有什么,輪得到他們說話嗎?
今天夜里他們跟著沈敬顯出城,那是親眼瞧見自家老爺,被里面這二人逼到何等境地的。
他們一起出城三十余人,到現在就只有不到十個人還周正站著,里頭那二人一個是領兵險些剿殺了他們的,另外一個是連親爹都算計,將人頭送到定遠侯屠刀下的。
定遠侯,他們招惹不起。
二小姐,那更是惹不起的。
“老爺都未曾管二小姐的事情,你們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都心里有個數,否則回頭出了事兒別怪我沒提醒你們。”
那領頭人說了一句,就直接扭頭,“繼續巡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