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霜月好奇:“用了這個之后,這血跡不會變淡?”
“不會。”胡萱回道。
沈霜月這才點點頭,將斷親書重新收起來。
胡萱朝著沈霜月說道:“小姐,侯爺已經帶著太子去了約好的地方,咱們現在就過去?”
沈霜月點頭:“好,避著些人。”
“奴婢知道。”
胡萱說了一聲,就直接朝著外面趕車的人道:“去城西的小榮華坊。”
……
城西一處院子里,落雪滿院,屋中香爐里青霧杳杳,桌上棋盤已然落子一半,黑白膠著,有人伸手拿著棋子朝上一落。
“這沈敬顯當真是不好糊弄。”
太子盤坐在錦墊上,矮桌之上的棋局,殺招盡顯,“原以為拿住他軟肋,沒成想這種時候了,還想著咬孤一口。”
裴覦坐在對面,斜靠在身旁檀木撐幾上,曲著腿姿態隨意,他身邊不遠處擺著個小小的火爐子,上面小火燉煮著什么東西。
“他要是那么好糊弄,沈家早就投了太后了,又何至于魏家借那謝家糾纏這么多年,愣是半點好處沒占到。”
裴覦手中執白子,懶散落在黑子之旁,
“不過他愿意這般較真倒也是好事,能替沈家爭取利益,自然也要有所付出,而一旦付出了,再想要中途下船反悔就難了,殿下只要拿捏好分寸,沈家從此便是你臂膀。”
“御史臺,有時候的確有用。”
掌了朝中口舌,很大程度上能夠遏制魏家之勢,況且沈家也不只是一個御史中丞。
太子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那沈家誠心歸附之后,能用得上的地方多了去了,否則當初魏家和太后也不會那般“提攜”謝淮知,想要借他拿捏沈家,不過用沈家的時候還是需要謹慎。
沈家這軟肋拿著可以,但不能輕易動用,而且剛開始時別想著沈家對他能有多少忠心,還需讓沈家看到足夠的“利益”,知道跟著他的好處,才能真讓沈家順服,否則只靠著威脅是不成的。
太子和裴覦一邊閑談著,一邊下棋時,各有往來,棋盤上廝殺厲害。
等一局結束,太子瞧著再次敗北的自己,忍不住有些抱怨:“你可是我長輩,你就不能讓著我點兒?”
“尊老愛幼,尊老在前。”
“……”
太子瞧著他那張跟自己一樣年輕迥俊的臉,面無表情。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七老八十了。
認命的垂頭挑揀棋子,分開投入甕中,太子抬眼見裴覦伸手拿著湯匙,在他旁邊那壺中攪弄了一下,然后像是嫌火大,拿著鐵鉗子退了塊火炭扔進旁邊的碳盆里。
他好奇:“你這是煮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