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謝翀意在門前哭夠了,哭的聲音發啞,冷的站立不住,卻依舊不見府中有人出來,他這才抽噎著抹著眼淚,僵著身子深一腳淺一腳的離開。
“祖母心疼他?”沈霜月看著身旁的沈老夫人,輕聲問。
沈老夫人低聲道:“有一些吧,當年婉儀沒死的時候,他也是個好孩子?!?/p>
見身旁女子緊抿著唇,她說道:“我心疼,是心疼他長歪了根苗,心疼他第一次犯錯時謝家無人嚴厲以待,以至于他不知道對錯,如大樹錯枝長成了如今的樣子?!?/p>
“但是姣姣,這些與你無關,我也不會讓你原諒、接納他?!?/p>
謝翀意于她而言,是晚輩,是孩子,也是沈婉儀的血脈。
她雖厭恨沈婉儀所為,氣怒她那般糊涂害了自己,害了沈霜月,可是她對于沈婉儀和沈霜月的感情是一樣的。
她們都曾是她疼愛的孫女,她盼著謝翀意能夠改好,之后回了沈家,也許也會照拂三分,想辦法板正那孩子,但是她不會將自己的想法強加在沈霜月身上,也不會讓她忘記過去,去照顧沈婉儀的孩子。
她不欠任何人。
“祖母……”沈霜月抬頭眼圈微紅:“你可覺得我心狠?”
“什么叫心狠,是他們先負了你,是他們對不起你,你若半點都不在意那才奇怪,以德報怨的那是圣人,你只是個小姑娘,想那么多做什么?”
沈老夫人說完后拍了拍她手,“好了,不說他了,不是說要剪窗花嗎?走吧?!?/p>
……
入夜的時候,沈霜月因為白日里的事情,有些翻來覆去有些睡不著,耳邊還聽到帳外貓兒的叫聲。
“白團兒,閉嘴?!?/p>
今鵲低斥了聲,似是塞了點什么在貓窩里,拍了拍鬧覺的幼貓,這才披著外衫進了里間,撩開床幔小聲道:“小姐,是不是白團吵到你了,奴婢將它挪走?”
沈霜月:“不用了?!?/p>
沈令杰送來的這只貓兒小得過分,之前被扔在雪地里受了凍,抱回來后夜里生了疾險些沒活下來,還是今鵲仔細照顧了好幾日才保住了命。
可就算是這樣,后來這貓依舊弱的很,連叫聲都奶聲奶氣的。
夜里這么冷,要是挪到屋外怕不得被凍死。
沈霜月從床上坐了起來:“明日讓人在耳房里搭個貓窩,再挪過去吧,到時再找個獸醫過來,瞧瞧它是不是哪里不舒坦,夜里才一直叫?!?/p>
“是。”
今鵲連忙從旁邊架子上取了斗篷過來,替沈霜月披上后才道:“奴婢瞧著小姐夜里一直沒睡熟,是有什么心事嗎?”
沈霜月揉了揉眉心:“是有一些。”
這段時間的事情太多,謝家的,沈家的,還有北地的事情,總沒有一日是消停的,而且鄒管事和于洪西他們出京也有幾日了,不知道那邊的事情辦的怎么樣了。
有事的時候總覺得時間過的太慢,等各方消息也還要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