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霜月在旁瞧著二人爭鋒,等他們安靜下來,才笑了聲。
景帝看著她:“沈氏,你笑什么?”
沈霜月說道:“民女是笑,往日常聽聞二皇子與太子殿下一樣,愛民如子,賢明仁德,可如今看來倒還是有些差別。”
二皇子本就難看的臉色越發陰沉,他扭頭寒聲道:“你什么意思?!”
沈霜月淡聲說道:“便是二皇子聽懂的意思。”
“民女今日尋到太子殿下,提及手中有糧,殿下知道民女愿意將糧食上交朝廷,第一時間想的便是能解京中亂局,緩解朝中和陛下的壓力,倒也不曾像是二皇子和元輔這般,不問緣由便以己度人,先行揣測之心。”
“你放肆!”二皇子怒斥。
沈霜月抬眼看著他說道:“放肆?”
“朝中缺糧,民生混亂,民女費盡心思才募得糧食,絲毫不敢耽擱便想要交給朝廷,可如今卻只換來無端猜忌和放肆二字,若是早知皇室之人如此狹隘,民女何必走這一趟。”
“沈娘子慎言。”
太子在旁低喝了一聲,看似是在訓斥,可聲音卻并不嚴厲,“皇室并非人人如此,莫要以偏概全,如父皇,便最是在意百姓民生。”
沈霜月蹲了蹲身:“是民女失言,太子殿下恕罪。”
“也怪不得你,是二皇子糊涂。”
二人一唱一和,二皇子氣的怒目而視。
太子沒理會他,只扭頭朝著景帝說道:“父皇,沈娘子尋到兒臣時,就已經與兒臣說了那些糧食來歷,那些糧食都是這兩日才運到京城,沈娘子安頓好之后第一時間就上交朝廷,絕無謀私之心。”
說完后他看向沈霜月,
“沈娘子,二弟和元輔他們不知詳情,你莫要與他們計較。”
景帝有些好奇:“這些糧食,是你從何處籌來?”
沈霜月對著景帝時倒沒有剛才對二皇子的不滿,反而恭敬說道:“回陛下,民女早前還在慶安伯府時,就曾私下經商,否則以謝家情形早就難以維持住多年府中富貴。”
“民女行商之時,意外認識了南地九道鏢行的當家于洪西,那五萬石糧食,其中一萬五千石,是民女在各地的糧行籌措而來,另外三萬余石,則是民女從于當家的手中求來的。”
景帝詫異:“九道鏢行?”
在場幾個朝臣也并非人人都知道九道鏢行,聞言都是面露驚訝,但是曾經對江南把控的魏廣榮和二皇子卻是知道,他們都是臉色變化,
太子開口:“回父皇,那九道鏢行是南地最大的鏢行,里頭都是些江湖人士。”
“于大當家的雖然是江湖人,但亦知家國利益,沈娘子與他說清京中情形之后,他便毫不猶豫將鏢行之中九成的存糧拿了出來,讓沈娘子交給咱們以作暫緩京中之危所用。”
景帝聞言說道:“原來如此。”
沈霜月恭聲道:“民女知道朝中尋不到糧食賑災,也聽聞北地難民越來越多,若再拿不出糧食恐會引起大亂。”
“民女曾受太子殿下和陛下恩情,才能逃脫囹圄重獲新生,自然要報答陛下和太子殿下,所以便尋于大當家的,托他去了江南以南的青淮,荊安,溯元等地想辦法籌糧,說服當地那些小的糧商助朝廷渡過難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