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一聽,都明白了。
別人寫“怎么做”,他寫“出事了誰扛”。
這思路,沒人敢抄。
晚上十點,書記辦臨時加會,書記王飛一句話:“這次封測,看誰能寫出圖,也看誰敢認(rèn)圖。”
“機制寫完了不是掛在墻上的?!睍浾Z氣平靜,“出了事,查圖、查節(jié)點、查責(zé)任……你敢認(rèn),就用你的;你不敢認(rèn),就讓別人來?!?/p>
張偉聽完這話后背都出了汗:“李市長,你是不是早知道書記這套思路?”
李冬生沒說話,只是看著圖,輕輕地把圖往左挪了一寸。
那一寸,正好留了位置,寫兩個字:閉環(huán)。
“這個環(huán),別說書記盯著?!崩疃?,“省委那邊也在等?!?/p>
陳默輕聲:“鄭開來那邊要是出事了,他那圖……”
“就成廢圖?!崩铧c點頭,“我們呢,只要咬死流程是真,掛賬是實,哪怕慢,也能補位?!?/p>
張偉看著草圖發(fā)呆,忍不住問:“你是不是,壓根就沒想跟他爭第一?”
李冬生看了他一眼,語氣不快不慢:“我不是不想第一,我是想等他們第一爛掉的時候——我這圖還能上。”
陳默啞然:“你這是——寫副本不為通關(guān),是為了翻車之后還能拯救現(xiàn)場?”
“對?!崩疃仙瞎P,“制度圖這種東西,你畫得越光鮮,死得越快?!?/p>
張偉盯著圖紙,憋了一肚子話,最后只擠出一句:“那我們這次,不是比誰漂亮,是比誰耐摔?”
李冬生笑:“圖寫的起死回生,人才配叫副市長。”
這一夜,農(nóng)業(yè)系統(tǒng)三人組寫到凌晨三點。
沒人說話,桌上只剩紙張翻動、鍵盤噼里啪啦和草稿一沓沓摞高的聲音。
清晨六點,天剛亮。
李冬生把草圖交給陳默:“你送組織部檔案科,不掛名。送的時候告訴他們一句話?!?/p>
陳默接過圖,疑惑地問:“說什么?”
李冬生一字一句道:
“這不是我畫的最好的圖,但這是我敢認(rèn)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