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想不通,只能趕忙把梨花白端來。
酒過三巡,拓跋弘已經醉得滿臉通紅,卻還拉著孫浩然的手大談夜郎風俗。
許梔趁機湊到殷霽珩耳邊:“我還以為他們使團的人都一樣,他不是代表嗎?怎么比傳言中好說話這么多?”
上回接風宴,偏偏這位使團代表的馬車在路上出了差錯,所以來晚了,當時那群夜郎人的斥責一個比一個兇狠,導致許梔以為這代表也不是什么好人。
可他居然意外得很……單純?許梔都要懷疑,上回這位使者來不了是不是也是著了什么詭計。
“孫浩然,”殷霽珩看著正給拓跋弘演示中原猜拳的刑部侍郎,湊到許梔耳邊,嘴角微揚,壓低聲音,“這家伙在刑部審犯人時,連對方祖宗十八代的秘密都能挖出來。”
“真的假的?”許梔對這位大文豪的形象又有了全新的認識。
正說著,孫浩然突然跳起來:“拓跋大人說他們夜郎有種酒令舞,要踩著刀尖跳的!王妃想不想看?”
“現在?“許梔瞪大眼睛。
拓跋弘已經拔出腰間短刀,幾下插在青磚縫里,刀尖朝上排成一線。他脫了外袍,露出結實的的手臂,露出幾道猙獰的傷疤。
“這是我們部族的勇士印記,”他驕傲地指著左肩一處箭傷,“去年打退突厥人時留下的。”
許梔突然想起什么,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瓷瓶:“這是我調制的金瘡藥,對陳年舊傷特別有效。”
拓跋弘接過瓷瓶聞了聞,眼睛一亮:“真好聞!是梔子花?”
“加了點改良。”許梔微笑。這是她找老中醫改良的加強版,原本打算給殷霽珩備用的。
使臣突然單膝跪地,右拳抵心:“王妃這份情誼,拓跋弘記下了!”
他仰頭飲盡杯中酒:“從今往后,您就是我拓跋弘的朋友!”
暮色漸沉時,拓跋弘才搖搖晃晃地告辭。孫浩然扶著他走到府門口,使臣突然清醒了幾分,壓低聲音道:“孫大人,那些流言……”
“大人放心,”孫浩然拍拍他肩膀,“明日早朝,下官自有安排。”
看著馬車遠去,許梔長舒一口氣。殷霽珩從身后為她披上斗篷:“冷嗎?”
“我在想……“許梔望著漸暗的天色,“這些流言的散播者,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果然,當夜蘇府就收到了眼線密報。
“笑瞇瞇的出來?”蘇安怡一把掃落妝臺上的脂粉盒,“這個沒腦子的蠻子!”
銅鏡映出她扭曲的面容。碧環戰戰兢兢地遞上一封信:“小姐,侯爺從別院送來的……”
蘇安怡撕開信封,掃了幾眼后突然冷笑:“好啊,既然拓跋弘靠不住,那就讓朝堂上的大人們說話。”她很快在紙上寫下一串名字,“明日早朝前,把這些折子遞到各位大人府上。”
第二日一早,大殿前便已聚集了不少官員。幾位官員湊在一起低聲議論,不時瞥向獨自站在漢白玉欄桿旁的孫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