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顧司忱只是嚇唬嚇唬她,沒想到他真的會動手。
那刀,已經切下去,蘇帆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鮮血從傷口迸出來,很快染紅了地面的雨水。
畫面一度駭人。
顧司忱收起刀,他下手很重,卻也控制好了力道,只是傷到了表皮,并未動到蘇帆的筋脈和骨頭。
保鏢放開了蘇玲,蘇玲一下撲到地上,抱住了蘇帆。看著弟弟變成這樣,她痛苦地顫抖著,以往被家暴的那些經歷,便如放電影一般在她眼前一幕一幕閃過。
她抱著蘇帆,仰頭望向顧司忱。
在等到消息的第一時間,顧司忱已經安排助理去查。
電話打完,他垂眸,視線和蘇玲的撞上。
蘇玲冷笑:“顧司忱,你不配!你就是個惡魔,和小久站在一起,你根本沒有資格!我希望你永遠也不要找到她,這樣她就不用再被你折磨!”
顧司忱筆直地站著,像一根僵硬的竹篙,他動了動唇,似乎像說什么,但最終什么也沒說。
助理的電話回得很快,“顧總,查到了。幾天前晚上的那艘漁船的確離港,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漁船開出去沒多久,在深海區……沉船了……”
后面助理說了什么,顧司忱已經聽不見了。
電話掛斷,他站在雨中,任由雨水傾盆而下。
蘇玲忽然笑了,“你查到了嗎?船沉了。小久死了。顧司忱,這下你再也找不到她了。你也休想再折磨她了。呵呵……呵呵呵呵……”
蘇玲低低的笑聲被雨水沖散,她笑著笑著,就哭了。
“小久……”蘇玲單是念著這個名字,就已經覺得崩潰了。
那天晚上她手機沒電了,忘記充電。
等她開機后,才發現溫久打過她的電話。
但是被她錯過了。
第二天看見沉船的新聞,蘇玲才知道,那是溫久的最后一通電話。
卻被她陰差陽錯地錯過了。
蘇玲永遠無法原諒自己。
如果不是她送溫久上船,溫久就不會出事。如果她能接到那通電話,及時報救援,溫久也不會出事。
然而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后悔藥。
——
海岸線上架起探照燈時,暴雨又來了。
顧司忱站在礁石上,昂貴的手工西裝被浪花打濕,他卻像感覺不到冷一樣,筆直地站著,雙目毫無聚焦地盯著海平面。
二十艘打撈船在怒濤中起伏,潛水員的氧氣管在甲板上堆成小山。
林讓匆匆走過來,將雨傘遮過顧司忱的頭頂,“顧總,已經半個月了,打撈隊說溫小姐很可能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