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楚雋從鍋里撈出兩個荷包蛋,一碗面條上放一個:“過日子嘛,該明白的時候明白,該糊涂的時候要糊涂。”
要不是因為楚雋的年紀在這里,安暖有時候真要懷疑他是和誰過了幾十年日子的,要不然,拿來這么多中肯的經驗之談。
兩人端了面條去餐桌,一人坐在一邊,一邊說話一邊吃。
楚雋道:“這案子到現在,你有什么看法。你覺得莊致軒和曹紅霞,他們是合伙殺人嗎?”
“我不是包庇莊致軒,我還是覺得不像。”
“理由呢?”
“都是聰明人,不應該干傻事。”安暖戳破了荷包蛋,將蛋黃用筷子夾成好幾半:“即便我們假設,莊致軒和曹紅霞有不一般的關系,他們倆合伙殺了張少華,但為什么會在這個地方呢?”
“因為一時激動,忍不住?”
“不應該啊。”安暖說:“我檢查了曹紅霞的身體,除了手臂上的擦傷,她身上沒有其他的傷痕。就連胳膊上的擦傷也不嚴重,沒有反復被摩擦的痕跡,更像是不小心摔倒那種……一次性的傷痕。如果昨天晚上,曹紅霞和張少華產生了劇烈沖突,他對曹紅霞動手了,傷痕應該不止這么一點。”
男人和女人的力量差異是巨大的。
曹紅霞的描述中,也沒有提到張少華會動手打她。控制她的手段,是威逼利誘。
所以張少華雖然不是個東西,但未必是個會對女人動手的人。這也是為什么他在威脅曹紅霞的時候,選擇的是割腕,而不是用刀架在對方的脖子上。
安暖說:“從這幾點上判斷,我認為張少華沒有對曹紅霞動手。她手臂上的傷,只是個意外。比如說話中過于激動,不小心推了一下。或者曹紅霞自己慌亂摔倒……他們倆關系這么惡劣,如果這傷真的是被張少華打的,曹紅霞沒有道理為他掩飾。”
楚雋想了想:“所以你認為,他們之間的矛盾沒有那么激烈。”
“不是,不是說他們的矛盾沒有那么激烈。而是說,昨天晚上,他們的矛盾沒有那么激烈。”
楚雋考慮的是,激情殺人。
就是沒預謀的,因為一時情緒上頭忍不住動了手。
曹紅霞再情緒上頭也很難殺了張少華,但是莊致軒可以。也許是莊致軒路過,看見曹紅霞被欺負,一時激動,就動了手。
但昨晚上的事情,其實沒有那么激烈。
安暖道:“矛盾沒有那么激烈,我們對莊致軒的了解,他是個冷靜的人,也不容易情緒上頭。再說,勒死張少華的兇器是粗麻繩。除非是有預謀的,要不然的話,我實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莊致軒半夜不睡覺,拿著一根麻繩在學校里轉悠。”
不管是要殺他,還是不要殺他,都沒有道理。
楚雋喝了最后一口面湯,放下碗來。
“但是,莊致軒的項鏈,確實出現在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