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淮聽不清他們說什么,反正最后就這么狼狽的一路磕磕絆絆,把凳子搬過來。
其實余清淮根本沒聽懂他們講課具體在講什么,唯一弄明白了這個外國男人叫adrian,而宋柯在聽課的時候的狀態,和平常完全不一樣。
他本身背就打得直,坐在書桌前,拿著根很細的金屬鋼筆不時輕點一下頁面,偶爾發問,要么和adrian你來我往的討論,語調優雅得像在念詩,然后就會在他的書上做筆記,除此之外沒有多余的話,安靜專注得像另一個人。
余清淮覺得宋柯的樣子很陌生。
宋柯在她眼里一直都是個討厭人的小屁孩。從來沒見過他回家復習功課,不是吃東西就是打游戲。
但沒想到宋柯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嘴臉之后,就變得好像離她很遠。
這堂課余清淮雖然聽不懂,但她還是調動了自己所有的注意力專心的聽。
她不理會宋柯偶爾對她露出來的那種“看我旁邊坐了個傻子”的表情。
萬幸的是,直到下課,宋柯都允許她在一旁旁聽。甚至在最后,不知道他是怎么和adrian交涉的,還讓對方抽出十分鐘,專門陪余清淮練口語。
余清淮哪有什么口語能力,一個完整的句子能說出口就不錯了。
更何況,外國人好像偏愛直直的、很專注的盯著你看,余清淮本來說英語就緊張,這下子她覺得adrian那雙碧藍色的眼睛,就像個大海的漩渦一樣要把她吸進去,她更語無倫次了。
結果自然遭受到了宋柯毫不客氣的嗤笑。
adrian倒是看得出來她很緊張,一直保持著很紳士的笑意,溫柔的讓她take
easy,放輕松。
宋柯卻一直在旁邊看熱鬧不嫌事大:“
adrian可是b大最年輕的客座教授,帶的都是博士生,你這語法也別太離譜了。”
余清淮忍了很久才忍住不去瞪他。
她努力收拾好心緒,用她貧瘠的單詞量,盡可能的和adrian把天聊下去。
余清淮不知道面前的adrian有多厲害,她只知道,他很耐心,總是在鼓勵她,說話時刻意挑選最簡單、她有可能聽懂的詞句。
宋柯則始終坐在一旁,看好戲一樣的,時不時就要因為余清淮蹩腳又帶點家鄉口音的英語笑幾聲。
但她不在乎。
她很珍惜這次的機會——這是她二十多年第一次用英語和一個與她完全不同的外國人面對面的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