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如何費盡心機搶走阿綺的婚事,費盡心機嫁進忠勤伯府,你真當我什么都不知道嗎?”
“我念在你身為女子的艱難,答允了娶你進門,已經是仁至義盡!”
“你卻不思悔改,如今竟然還妄想冒領阿綺予我的恩情!你真是好生貪婪,好生歹毒!”
“阿綺品性何其高潔,又豈是你這種骯臟卑賤之人所能比的?我沒有眼盲心瞎,又怎可能錯認?!”
他怒吼著,用最難以入耳的話斥罵她,然后讓人將她趕出臥房,從此不能再近他的身一步。
謝家上下知道了此事后,對她磋磨起來,更是毫不留情。
她當年字字泣血的解釋,他一句都不肯信,而今世,他倒是這么輕易地,就認出來了?
是當真認了出來,還是因為他口中那個“品性高潔”的阿綺,今世毀了名聲殘了手指,已經入不了他的眼了,所以,他才迫不及待要給自己心中那份多年的執著,換一個更“高潔”些的對象?
蕭華臻心中突然涌起陣陣惡寒。
她冷聲道,“我從來沒去過什么瓊林宴。”
謝之平不信,“可這些苢草種子,是你當年贈我……”
他話未說完,卻見蕭華臻厭惡無比的眼神落在那些苢草種子上,隨后等不及他反應時,她已將種子一把抓過,撒落地上,繡鞋狠狠碾過。
“這種卑賤骯臟的草籽,京郊遍地都是。”
“你用這種垂手可得的東西,就妄圖毀我名聲,是不是太可笑了!”
她怒斥完謝之平,轉身便往都督府里走。
激憤彌漫在胸腔之中,根本無處可散,她也壓根沒看路,只想盡快離謝之平遠些,最好這輩子都別再見到!
沒走幾步,卻猛地撞上一堵寬闊胸膛。
“生氣了?”
蕭華臻揚起頭,就對上那張銀制閻羅面具。
她退后一步,拉開二人的距離。
他今日難得沒有穿灼目的紅色,而是身著暗紫色箭袖圓領錦袍,寬肩窄腰,依舊貴氣逼人。
此刻正與她的視線對上,目光之中寫滿探究,依稀還有幾分愉悅。
他看起來,像是遇上什么喜事了。
偏她今日便諸事不宜,還真是克星。
蕭華臻垂下眼不再打量厲鈞行。
“勞煩都督一事。”
他答應得十分利落,“說。”
蕭華臻手指向身后,“忠勤伯府家的二公子,麻煩都督差人將他送回去。”
她聲音拔高幾度,“免得他再在這里胡言亂語,平白給別人惹了是非和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