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無人能眠。
整整三日,秦放都處于昏迷之中,高燒不退,數次在生死邊緣徘徊。
而玉玲,也衣不解帶地守了他三天三夜。
她固執地不肯離開半步,親自為他擦拭身體,一勺一勺地喂藥。
原本水靈的姑娘,不過幾日,便憔悴得不成樣子,下巴都尖了。
第三日傍晚,秦放的手指終于動了一下。
他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視線里,最先映入的,是玉玲那張寫滿了憔悴的臉。
“水……”他喉嚨干得像要冒火,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見。
“你醒了!”玉玲驚喜交加,連忙倒了溫水,用小勺小心翼翼地喂到他唇邊。“你終于醒了!”
消息很快傳到了主院。
楚若涵和顧君澤趕來時,秦放已經能勉強靠著枕頭坐起身。
他看到二人,掙扎著便要下床行禮,被顧君澤抬手制止。
“躺好。”顧君澤的聲音不容置喙,“你現在是傷患。”
秦放喘息著,眼中帶著劫后余生的驚懼與滔天的恨意,將事情的經過斷斷續續地說了出來。
商隊行至黑風嶺,那里是官道的必經之路,平日里雖有小賊,卻也無傷大雅。
可那一日,他們遇到的,卻是一伙訓練有素的悍匪。對方不下百人,個個蒙面,手持利刃,出手狠辣,招招致命,不為劫財,更像是單純的屠殺。
“他們……他們見人就殺,護衛們拼死抵抗,可根本不是對手……”秦放說到這里,眼圈赤紅,聲音哽咽,“兄弟們一個個倒下……我是被隊長拼死推下山坡,才撿回一條命……”
顧君澤聽完,面沉如水,周身散發出駭人的寒氣。
“訓練有素,只為殺人?”他冷笑一聲,“好一個山賊!”
他轉身,對著身后的親衛沉聲下令:“傳令下去,顧承安與石將軍帶一隊人前去剿匪!”
“是!”親衛領命而去。
顧君澤又看向秦放,語氣緩和了些:“你安心養傷,這個仇,我替你報。”
楚若涵走到床邊,看著面色慘白的玉玲,輕聲說道:“玉玲,這里有下人看著,你已經三天沒合眼了,先下去歇息吧。”
玉玲搖了搖頭,目光依舊沒有離開秦放,聲音沙啞卻堅定:“夫人,奴婢不累。等他……等他好些了,奴婢再去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