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就只有周興輝肯收蘿卜干,而且還是三分錢一斤的高價,這可是不小的進項。
說句不好聽的,周興輝就是這些人的衣食父母,能不巴結著嗎?
周興輝正低頭攪拌腌菜缸里的蘿卜干,余光瞥見人群里幾張面孔,他頓時將木勺重重一擱,指著那幾個人暴喝:
“你們幾個厚臉皮的!昨天在菜市場上,故意把蘿卜干壓到三毛錢五斤,搶我生意的時候兇得很。
現在又跑過來,想要把蘿卜干賣給我?天底下哪有這樣兩頭占便宜的好事!要是還要臉的話,趁早給我滾!”
在農村生活,就得有股子針尖對麥芒的狠勁。
忍氣吞聲,換來的絕不是贊譽,而是被看成肆意拿捏的軟柿子。
很多村民,動物本性很強,就是喜歡得寸進尺,把退讓當作軟弱可欺的信號,變本加厲地挑釁,巴不得整個人騎在你頭上拉上一坨。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就是農村人的生存之道。
被點到名的那幾人僵在原地,面如屎色。
美滋滋地以為只要壓低價格,那么就能賣掉全部蘿卜干,然后賺上很多的錢。
鬼知道竟是做白日夢了!
想著厚著臉皮賣給周興輝,好歹回點本錢,哪成想他直接當著大伙的面把話挑明,一點面子都不給。
幾個人剛想辯解兩句,可一抬頭看見周興輝冰冷的眼神,到嗓子眼的話一下全咽回去了,都夾著尾巴灰溜溜地走了。
這一次過來送蘿卜干的,明顯多了不少。
周興輝蹲在門檻邊,膝蓋上攤著皺巴巴的本子,鉛筆頭“沙沙”劃拉個不停,轉眼間記滿了好幾頁。
少說也收了五千多斤。
折算成成本,大概要一百五十塊錢。
馮佳玲那邊可是要一萬斤蘿卜干呢。
這算起來,怎么也差了五千斤的缺口。
不過周興輝可不會說漏半個字。
要是讓這些精得像猴兒似的村民,知道行情這么緊俏,保不準串通一氣來抬價,合伙變著法兒敲竹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