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是個美人,云以安男生女相,他像極了他的母親。
他垂頭坐到桌案旁,像個木偶般,默默聽著這個與他血脈相連,卻從未給過他半分母愛、給過他一絲關心的年輕婦人繼續嘮叨。
“我讓你進宮給昭寧郡主送請柬,你為何遲遲不肯動身?”
“皇上一向冷情,鮮少與兒孫親近,可他竟親自給那個昭寧郡主喂飯……就連鮮少出宮的太后,都將那丫頭接進了壽康宮!”
“雖然她是個丫頭,最后沒法兒跟你爭,可你敢保證皇家再無男兒出生嗎?”
“她是你接近太后與皇上的踏板,你現在不去接近拉攏她,要等到什么時候?等她長大了,生出野心、攢一肚子心眼兒的時候嗎?”
魏氏看著他這副悶聲不吭、半死不活的模樣就來氣,她怎么就生了這么一個沒志氣的東西?!
“……”云以安諷刺地笑了笑。
“聽說她有一雙云家人才有的灰色眼眸,皇上也好,太后也好,他們喜歡她本就是人之常情。”
“母親若想長長久久地活著,不是應該……少讓我往皇宮跑嗎?”
母子倆四目相對。
一個平靜無波,一個瞳孔皺縮。
魏氏直直盯著云以安那雙黑白分明的桃花眼,先是蹙起眉頭往后退了半寸,隨即快速上前,掐著他的喉嚨將他提了起來。
那兩個侍女相視一眼,趕忙退出房間,輕輕關上房門。
“你方才的話是什么意思?你都知道什么?”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敢問母親,您怕,怕兒子知道什么啊?”
云以安模棱兩可的話惹怒了魏氏,她咬牙切齒,將云以安狠狠摔向地面。
單手掐腰,指著他開始教訓:“整日閉門不出、胡思亂想,人都困魔怔了!本妃費盡心思,處處籌謀,還不都是為了你好?”
云以安:“……”
“母親是為了我好,還是想借我之力穩固地位,也去搏一搏那太后之位,好換得他日高枕無憂?”
“母親,去母留子您聽過沒有?外祖父高中后不肯拋棄糟糠妻,固然令人刮目相待,可您覺得皇祖父會讓一個歌姬的女兒做太后嗎?”
“你閉嘴!”魏氏暴跳如雷,抱起桌案上純木打造的水車模型,狠狠朝地上的云以安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