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他看著眼前這張從始至終都置身事外的臉,沈煜終于明白了過來自己心中那股別扭感從何而來。
“只是這樣嗎?”
他說。
謝晚煙一愣,隨即又緩和了神色,眼中帶著寵溺,似乎無論他說出怎樣的話她都不會生氣,只會想是哪里做得還不夠。
“阿煜覺得哪里不夠?”
沈煜眸色漸冷,目光仍舊看著她的臉,聲音淡淡的,“人不夠。”
“謝晚煙,當初欺負過我的人,不只有他們。”
聽到這句話,謝晚煙臉色一冷,她握住他的手腕,卻又極力壓制著話語中的冷,“還有誰,你告訴我,我說過,欺負過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謝晚煙,你真的不知道嗎?”
沈煜的聲音不帶絲毫感情,每一個字都如同淬了寒冰,扎進了她的身體,讓她頓時僵在了原地。
林時川的喊聲沖破地下室的門鎖,清晰地傳入了他們的耳中。
“謝晚煙,你要為他報仇,你才是最該死的那個人!”
血液一寸寸涼透,謝晚煙想要裝作沒有聽見,下意識想要逃離,可沈煜抬手撫上她的側臉,又讓她不得不停下了動作。
光線透過狹小的窗口灑了進來,卻驅散不了地下室入口處的黑暗。
他收回手,站起身越過她往外走去。
聲音卻一字一頓,哪怕她不想聽,也還是全部清晰傳入了她的耳中。
“謝晚煙,她說的沒錯,要為我報仇,你才是那個最該死的人,我本就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女,他們不會無緣無故對我產生敵意,因為在你們這樣的人眼里,其實根本看不見我們這些窮人。”
“將我帶進這個圈子的人是你,保留著我男友的身份,卻又與旁人曖昧不清的人是你,縱容他們欺我辱我的人更是你。”
“謝晚煙,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謝晚煙不想承認。
她張了張口想說不是這樣的,她想說她是愛他的,可過往的一樁樁一件件事情卻忽然全都浮現在了她的腦海里,
恍惚間她回到了五年前,看到了那時謝晚煙滿臉不耐,斥責沈煜不該跟蹤她,不該故意燙傷林時川。
看到那時的謝晚煙在危險來臨的時候,沒有一絲猶豫地就撲向另一個人。
看到那時的謝晚煙在舞臺上與旁人四手聯彈,連自己的男朋友在臺下被人踩到手骨粉碎性骨折都不知道,甚至還在事后用錢封口,保下了那些傷害他的兇手。
看到那時的謝晚煙在林時川和沈煜一同被綁架,綁匪說要放棄一個的時候,當著所有人的面放棄了沈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