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到職工大學那一站,貝米拎著書包起身下車。
剛站穩(wěn),就看見劉娟站在校門口沖她揮手:“貝米,這兒呢,快點,要遲到了。”
“來啦。”貝米笑著應(yīng)了一聲,小跑幾步過去。
劉娟親熱地挽住她的胳膊,兩人說說笑笑地進了校園大門。
隔著公交車的車窗,李靜的目光死死地粘在那個背影上。
貝米穿著合身的淺色襯衫,烏黑的頭發(fā)扎成利落的馬尾,隨著腳步在腦后一晃一晃。
她和那個城里女同學挽著手臂,姿態(tài)自然,笑容明媚,完全融進了這片首都的天空下,仿佛天生就該屬于這里。
哪里還看得到半分鄉(xiāng)下姑娘的影子?一絲尖銳的酸意猛地竄上李靜的心頭,燒得她喉嚨發(fā)干。
她扭過頭,用力攥緊了拳頭,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公交車又開了幾站,在郵局門口停下。
李靜隨著人流下了車,徑直走進郵局大廳。
隨后熟門熟路地走到掛著問詢牌子的窗口前。
“同志,請問有柳溝村李建國的來信嗎?”
工作人員頭也沒抬,手指在一堆信件里快速翻動著:“柳溝村王建國,沒有。”
李靜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心里有點發(fā)沉,忍不住又問:“真的沒有嗎?都好多天了。”
“沒有就是沒有。”工作人員有些不耐煩了,“掛號信都得本人簽收,平信來了我們都會放窗臺上,自己看。”
說完指了指旁邊一個釘著木格子的告示板。
李靜只好退開幾步,走到那告示板前,踮起腳,一個格子一個格子仔細地看過去。大多是些牛皮紙信封,寫著陌生的名字和地址。
她看得眼睛都酸了,還是沒有柳溝村的來信。
一股懊惱和焦躁涌上來,堂哥到底在干什么,這點事都辦不好嗎?
她失望地轉(zhuǎn)過身,準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