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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慌什么？天還沒塌下來！（第3頁）

上首主位，須發(fā)皆白卻精神矍鑠的王老太爺王懷安，突然沉聲開口。

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久居上位、歷經(jīng)風(fēng)浪的沉穩(wěn)，瞬間壓下了王崇山的慌亂。

他手中那盞青玉茶杯，不緊不慢地又輕磕了一下桌面，發(fā)出清脆的“叮”聲。

“慌什么？天還沒塌下來！”

王懷安渾濁卻銳利的目光掃過自己失態(tài)的兒子，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訓(xùn)斥。

“遇大事須有靜氣，你這般方寸大亂，成何體統(tǒng)？”

王崇山被父親的目光看得一凜，強行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深吸一口氣，垂手而立。

“父親教訓(xùn)的是……只是，何家傾覆在即，我們與何家乃是姻親，唇亡齒寒啊！”

“那李陵手段如此酷烈，不出所料的話，董川之死跟他也脫不了關(guān)系。”

“他連董川都能殺，又豈會放過我們王家？”

“放過？”王懷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像是聽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他為什么要‘放過’我們？我們王家，是砧板上的魚肉，需要他李陵開恩才能活命嗎？”

“這……”王崇山一時語塞。

“董川是死在羌人的手中，還是死在他李陵的手中，跟我們又有何關(guān)系？”王懷安手指在光滑的桌面上輕輕敲擊著，發(fā)出規(guī)律的輕響，仿佛在梳理紛亂的思緒。

“怎么，你難不成還對那涼州刺史的位置感興趣？”

王崇山苦著臉道：“父親說的這是什么話，我們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自身難保了，還想什么涼州刺史的位置。”

王懷安抬眼看向面前的這個兒子，不禁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董川死在誰的手上，何風(fēng)死在誰的手上，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得看清楚他李陵有沒有在這涼州站穩(wěn)腳跟的潛力，若是有，他想要的又到底是什么。”

“一個出身和來歷不明的流民后代，空降的河西都督長史，在涼州毫無根基。”

“站在他的立場上，他想要的是董川死后留下的權(quán)力真空，是那兩萬只聽命于董家、如今卻群龍無首的私兵。”

“是何家、董家累世積攢的潑天財富，是將涼州折沖府過萬的虎賁之師掌握在他的手中。”

王懷安的聲音低沉而清晰，每一個字都敲在王崇山的心頭：“所以，他李陵現(xiàn)在最缺的是什么？”

王崇山下意識地問道：“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