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才松了口氣,不禁瞪了戴絲絲一眼:“調皮。”
戴絲絲吐了吐舌頭,轉身快速跑開,在她蹦跳的腳步聲里,藏著計謀得逞的偷笑。
霞姐忽然上前,替他理了理風衣領口,指尖在他鎖骨處停頓半秒,有些話想說卻又說不出口。
“該登機了。”戴宏昌走上前,洪亮的聲音打破了凝滯的空氣。
戴云華抱著平板電腦跟在他的身后:“祝師傅旗開得勝。”
直升機的艙門打開,穿黑夾克的男人沖溫羽凡招手。
“走了。”溫羽凡沖眾人揮了揮手,闊步向直升機艙門走去。
直升機的探照燈掃過他的臉,在劍袋上投下棱角分明的陰影,恍若即將踏上戰場的武士。
轉身瞬間,他看見霞姐眼眶里打轉的淚珠終于墜落,卻在目光相撞時,硬生生扯出抹比哭還難看的笑。
“師傅看鏡頭!”李玲瓏舉起手機拍照,閃光燈亮起的剎那,戴絲絲的熒光發圈同時亮了起來,在夜色里劃出兩道交疊的光弧。
直升機騰空而起,溫羽凡望著戴家花園逐漸縮小成棋盤般的圖案。但他知道,他也許暫時離開了這小小的棋盤,但仍在更大的棋盤之中。
戴家雖然有能力用私人飛機直接送溫羽凡去櫻花國,但就算是私人飛機,乘客的身份也是需要報備的,所以自然不能選擇這個方式。
除飛機,唯一使用的渡海交通工具就是船了。
去櫻花國,能選擇的渡口很多,包括魔都、津港、島城、濱城。
直升機在夜色中劃出銀灰色軌跡,最終降落在濱城某棟摩天大樓的停機坪。
螺旋槳的轟鳴漸弱,溫羽凡望著腳下波光粼粼的海面,也理解戴宏昌為什么會舍近求遠——津港的海關監控比濱城嚴密三倍,而這棟大樓的業主,正是蔣明哲名下的“遠洋貿易公司”。
穿黑夾克的男人領著他走向觀光電梯,金屬門合上的瞬間,港口燈塔的冷光掠過溫羽凡棱角分明的下頜線。
賓館套房的落地窗外,濱城港正在霧中吞吐著貨輪,宛如一頭呼吸緩慢的鋼鐵巨獸。
溫羽凡摸出手機,卻發現屏幕上的信號已經一格都沒有了,顯然這棟樓里裝著信號屏蔽設備。
他望著落地窗外波光粼粼的海灣,指尖輕叩著床頭柜上的房卡。
“既來之則安之。”他解開風衣,將唐刀“橫野”靠在沙發旁……
凌晨四點,溫羽凡睜開眼。
黑夾克男人的敲門聲恰好落在門板上。
四點三刻,銹蝕的金屬棧橋在腳下發出沉悶的呻吟,海風裹挾著柴油味撲來,咸澀中混著鐵銹的腥氣。
霧中的「遠洋號」貨輪如幽靈般龐大,船體上斑駁的漆痕像極了舊時代的刀疤。
登船前,黑夾克男人遞來一個深棕色皮質手提包:“溫先生,這里面有加密手機、兩百萬櫻花幣現金,還有您的新證件:‘山口組顧問松本健二’。”他頓了頓,語氣里帶著幾分職業化的恭謹,“戴先生說,希望這些能讓您在櫻花國‘度假’更方便。”
溫羽凡接過手提包,嘴角扯出抹淡得幾乎看不見的笑:“戴哥倒是考慮周全,替我謝謝他。”
話音未落,貨輪甲板上突然傳來沉悶的汽笛聲,驚起一群低空盤旋的海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