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不聽,賀雄飛便只得上手。
不過,賀琦是個好了傷疤忘了疼的主,一頓打頂多就能管上三兩月。
于是,賀雄飛越打越狠。
這下,大將軍夫人不干了,只要賀琦做了壞事,還不等賀雄飛動手,將軍夫人便先到賀雄飛那里哭訴一通,給賀琦各種開脫。最后實在開脫不了,便撒潑打滾,揚言再要打兒子,就先把她給打死。
賀雄飛起于微末,溫氏始終不離不棄,他又如何能狠心對溫氏動手。
無奈之下,賀雄飛把對賀琦的懲罰,由打改成了禁足。
禁足對于賀琦而言,更是沒有殺傷力,只要禁足一出來,依然我行我素,繼續禍害著皇朝西境的流州和慶州。
此際,聽到溫氏的哭聲,賀雄飛以為剛剛禁足一個月的賀琦又干了什么壞事,氣得兩邊太陽穴直突突,又薅掉了數根花白的胡須。
“那個孽子又干什么了?”
賀雄飛不待溫氏完全走進書房,便怒氣沖沖地問道。
“老爺,這回不是琦兒的事情?!睖厥嫌檬峙敛粩嗟夭林鴽]有淚水的眼睛,把精心涂抹的眼影給擦得一塌糊涂。
“不是他的事?”
賀雄飛聞言,心頭長松一口氣,而后竟是跟溫氏開起了玩笑:“夫人,別擦了,再擦就把眼皮都給擦掉了?!?/p>
“老爺,出大事了,你還有心思在這里開玩笑?!睖厥线f出了一張卷成紙筒的黃紙。
“只要不是那孽子的事情,能有什么大事,瞧你慌里慌張的?!辟R雄飛一臉的輕松,將紙條緩緩打開。
不待把紙條看完,賀雄飛臉上的淡定表情消失了,一把將紙條拍在了桌上,怒聲道:“真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蠢貨!當初,我說什么來著,去斷河關,固然是最好的鍍金途徑。但是,斷河關干系重大,稍有差池,大禍臨頭。可你偏偏不聽,說什么現在皇朝安定,最少十年內不會起戰亂,斷河關高枕無憂。
你看看,他現在都干了什么事?真是個一無是處,還到處挖坑、坑完姐姐坑姐夫的蠢貨!”
“老爺,這都火燒眉毛了,你再怎么罵他也沒有用。你現在得想辦法救他啊,阿良在信里說得很清楚,如果太安城要深究此事,他鐵定是活不成了??!”溫氏這回是真出眼淚了,從賀雄飛陰沉的表情,她知道,溫良信上的話并非危言聳聽。
“現在知道怕了?不過是扶不上墻的爛泥,你卻非得讓它去蓋高樓大廈,最終只能是一個墻倒樓塌、害人害己的下場?!辟R雄飛一雙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
“我就這么一個弟弟,不管怎么樣,你都得把他救下來,不然,我也不活了?!睖厥嫌珠_始呼天搶地,開始撒潑。
“閉嘴!”
賀雄飛突兀怒喝出聲,高聲道:“你現在跟我撒潑又什么用,是我要殺你的寶貝弟弟嗎?你真想救溫良,就給我安靜下來,做回當年的女諸葛,好好地商量對策?!?/p>
溫氏看到賀雄飛是真生氣了,連忙閉上了嘴巴。
書房內安靜了下來,只剩下賀雄飛和溫氏的輕微呼吸聲。
“夫人,你覺得,蕭北夢去斷河關,是無心,還是有意?”賀雄飛突然說話了。
溫氏的情緒已經穩定了下來,稍作思索后,道:“老爺,我們現在來揣度蕭北夢的用意,對救溫良似乎沒有任何的作用。”
賀雄飛搖了搖頭,“夫人,你現在要把溫良的事情拋開,才能做出最準確的判斷。只有了解了蕭北夢的意圖,我們才能找出最好的幫助溫良的辦法?!?/p>
溫氏輕吸一口氣,整個人氣質陡然一變,冷聲對著門外說道:“快,把蕭北夢從定北城到斷河關這一路的情報都給拿到書房來?!?/p>
約莫半個時辰后,溫氏從堆滿了大小紙張的書桌旁起身,緩聲道:“老爺,根據他們這一路的前行軌跡和速度判斷,蕭北夢有很大的可能性,是故意選的晚間去到斷河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