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如此,聽到涂見青對蕭北夢如此不敬的話,兩人還是有些不喜,俱是皺起了眉頭,眼神不善地盯著涂見青。
“景龍、景豹,這是涂見青涂前輩,趕緊見禮。”蕭北夢看出了景龍和景豹的不快,緩聲替他們介紹。
景龍和景豹聞言,連忙朝著涂見青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涂見青揮了揮手,道:“幾年不見,你小子就有了這么一套強悍且忠心的班底,當年你父親蕭風烈起兵的時候,年紀比你還要大幾歲,而且還是獨自一人,你的條件比他當年可是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老涂,你這話說的,好像我要起兵造反似的。”
蕭北夢搖了搖頭,笑道:“辛辛苦苦打天下,把天下打個支離破碎,再勞心勞力地去把天下給修補好,最后沒享幾天福就把自己給熬死的事情,我可不干。
等我忙完母親的事情,再老婆孩子熱炕頭,多美的事情。”
“真有出息!”江破虜輕哼了一聲。
“老婆孩子熱炕頭,對天下絕大多數的人而言,是不難達成的愿望。但對你蕭北夢而言,怕是奢望呢。”涂見青緩緩出聲,意有所指。
“老涂,你就不能盼我點好么?”蕭北夢沒好氣地說道。
“好,我換個說法。你現今的生活,是天下絕大多數人夢而不得的。”涂見青輕聲回應。
“誒,這話換一個說法,不就順耳多了么?”蕭北夢的臉上現出了笑意。
“矯情!”江破虜翻了個白眼。
馬車繼續前行,江破虜和涂見青在車上坐累了,便會和蕭北夢聊上幾句,多數的時候,都是把蕭北夢一頓擠兌和調侃。
蕭北夢起初還會反抗,但無論是斗嘴還是斗力,他與江破虜都差了幾百里,再加上一個涂見青,他越反抗,遭受的打擊便會越沉重。
故而,到了最后,蕭北夢認命了,只要馬車的門打開,他便乖乖地閉上嘴巴,任由處置。
馬車走得很慢,蕭北夢刻意讓本就不快的馬車又降了幾分速度,但在離開流波城的十日后,終于還是走出了東河道的地界。
馬車的門再次打開,涂見青從馬車里走了出來。
“已經離開東河道地界了,我們就此分別吧。”涂見青嘴角含笑地看著蕭北夢,緩緩出聲。
蕭北夢注視著涂見青蒼老的臉龐,輕風起,吹亂了涂見青一頭花白的頭發。
“老涂,真不去學宮了么?依你的劍道境界,在學宮謀個教習當當,鐵定是不成問題的。”蕭北夢的聲音中帶著請求的意味。
涂見青搖了搖頭,笑道:“學宮對我老涂而言,那是養老的地方,我還沒老到那種地步。”
“老涂,你這話說的,我就有些不愛聽了。”江破虜也從馬車里下來。
“你的年紀本來就比我要大,我說的可是大實話。”涂見青現在與江破虜已經熟稔,說話也沒有那么多顧忌了。
“都是半只腳踏進棺材的老家伙了,還比什么年紀。”
江破虜輕搖著腦袋,道:“你現在不想去,不打緊。什么時候想要去學宮了,直接去便是,只要我還在學宮,讓你做一個清閑安樂的學宮教習,不算什么麻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