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日后,荊州望南城望香酒樓后院。
掌柜田瑩多年不掌勺,今日卻是親自操刀,一氣做了十數個大菜,將一張大圓桌給擺了個滿滿當當,而桌旁只坐了三個人,田瑩,她的丈夫范多聞,再加上一個蕭北夢。
蕭北夢離開了草劍廬之后,便往斷河關趕,只不過,他稍稍繞了一些路,來到了望南城,要來看一看田瑩。
上回離開望南城的時候,蕭北夢記得很清楚,他被眾人追殺之時,田瑩和范多聞夫婦爬上望香酒樓的屋脊,眼含熱淚,朝著蕭北夢使勁揮手,做著無聲的告別。
此番再來望南城,蕭北夢仍舊易容進入了望香酒樓。當時,田瑩正在柜臺后面擦拭臺面,沒有將蕭北夢給認出。
當“瑩姐”二字從蕭北夢的口中出來時,田瑩猛然抬頭,手中的抹布立馬掉落在了地上,見到蕭北夢臉上的笑容后,她的一雙眼睛里立馬升起了一層水霧,若不是此際酒樓的大廳內正有不少的客人,她估摸就要當場哭泣出聲。
將蕭北夢帶入酒樓后院,田瑩立馬一把抱住了蕭北夢,眼淚再也忍不住地嘩嘩直流。
當年,楚千蝶在田福和田瑩父女倆流落太安城之時,收留了他們。從此,父女倆便一直跟隨在楚千蝶的身邊。
論關系的親疏,田瑩比不上慕容雪央,但絕對可以稱之為親人。
小時候,田瑩沒少抱過蕭北夢。但現在被田瑩抱著,蕭北夢多少有幾分不適應和尷尬。
不過,因為田瑩正在啜泣,蕭北夢便沒有從她的懷中掙脫,打算等到田瑩的哭聲停歇。
正在這個時候,酒樓的后院當中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一位長得白凈斯文、身形略顯單薄的男子快步出來,正是田瑩的丈夫范多聞。
蕭北夢知曉范多聞醋勁大,便連忙在田瑩的耳邊說道:“瑩姐,姐夫來了。”
田瑩聞言,卻是把蕭北夢給抱得更緊,哭聲也更大了。
范多聞正在屋內忙乎,突然聽到田瑩的哭聲,連忙扔了手中的活,疾步跑了出來,赫然看到,田瑩竟然在一個陌生男子的懷里哭泣。
這還了得?范多聞當即轉頭四顧,操起不遠處的一根木棒,氣呼呼地沖向了蕭北夢,一邊跑,一邊怒罵:“腌臜潑才,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調戲良家婦女!”
范多聞怒不可遏,幾個大步沖到蕭北夢的面前,掄起木棍,就要向著蕭北夢當頭砸去。
“你是失心瘋了么?他是小北!”
田瑩這才松開了蕭北夢,并擋到了蕭北夢的身前。
聞言,范多聞連忙丟掉了手中的木棍,臉上的怒意瞬間斂去,神情明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蕭北夢也在同時揭去了臉上的面具,朝著范多聞拱了拱手,“姐夫,好久不見。”
“蕭,…………,蕭世子,剛才不知道是您,多有得罪,還請,…………。”范多聞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望南城毗鄰南寒,對于南寒的強大,范多聞再清楚不過,田瑩可以稱呼蕭北夢為小北,范多聞卻是不敢托大。
“姐夫,你喊我世子,未免太見外了些,而且,你這不是成心想要讓瑩姐教訓我么?”蕭北夢微笑著將范多聞打斷。
“那個,這個,…………。”范多聞拿不定主意,將目光投向了田瑩。
“別這個那個了,你聽小北的就是。”
田瑩把手一揮,“你別杵在這里了,趕緊去抓只老母雞出來,我先給小北燉上一罐雞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