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赤焰軍三戰三捷,甚至還擊敗了黑沙軍統帥呼延連天率領的沙蝎軍,直至富都滿的沙狼軍和其他幾支黑沙軍火急過來支援,赤焰軍才抵擋不住,最后被黑沙帝國的幾支大軍給包圍。
赤焰軍在離著定北城不到二十里的地方與黑沙大軍浴血奮戰,定北城內的人甚至還能聽到喊殺聲,還能聞到空氣中飄來的血腥味。但是,定北城的城門始終不曾打開過半分,沒有給到赤焰軍半分的援助。
十萬赤焰軍,最后只剩下兩萬退回南寒,赤焰軍副統帥李應隆被斬去了一條胳膊,險些沒能保住性命。”
說到這里,蕭北夢直視著邊三潮,“邊大修,這件事情,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邊三潮的臉上現出了尷尬之色,低聲道:“我已經辭任城守三十多年,對于定北城的防務所知不多。不過,定北城都督乃是我兒邊正剛,對于四年前的事情,我也知曉一些內幕。當時,剛兒想要出兵幫助赤焰軍,只是,君命如山,太安城下達了命令,不準定北城出兵,擔心黑沙軍會趁機殺入定北城。”
“君命如山么?”
蕭北夢嘲諷一笑,“邊大修一席話,將四年前的責任全都丟給了太安城姬氏。君命的確如山,但是,我還聽說過一句話: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還有,我要糾正一點,當時,定北城開城出兵,并非幫助赤焰軍,而是要報恩。因為,赤焰軍是為幫助定北城而來。
可惜可嘆,一句‘君命如山’便葬送了八萬赤焰忠魂!”
“身在官場,身不由己。”邊三潮長長一嘆,臉色現出了慚愧之色。
“好一個身不由己。”
蕭北夢訕笑出聲:“邊大修,在守城方面的能力,你們父子足以與天下四大名將比肩。四年前定北城,邊正剛因為君命如山眼睜睜地看著八萬千里馳援的赤焰軍深陷重圍而戰死;嘉元之亂,邊大修乃是青石城城守,聲稱為了青石城中的數十萬百姓,眼睜睜地看著鐘晴琳鐘大修和數千難民死于黑沙軍的刀下,卻始終城門緊閉。”
聽到鐘晴琳三字,邊三潮的臉色大變,急聲問道:“你是誰?你為何知道這件事?”
鐘晴琳之事,一直是邊三潮心中的一塊心病。曾幾何時,邊三潮曾是學宮的驕傲,是江破虜的愛徒。但鐘晴琳之事后,江破虜與邊三潮的師徒情分便慢慢地淡了,邊三潮與學宮的關系也越行越遠。
“我是誰,并不重要。”
蕭北夢冷笑連連,“重要的是,城門緊閉、見死不救,好像是你們邊家的光榮傳統。”
“放肆!”
邊三潮被揭了傷疤,又被蕭北夢如此嘲諷,當即再也抑制不住怒氣,竟是直接在完顏天弓的大帳之中動起了手,他大修一揮,一股無形的天地之力從四面八方向著蕭北夢碾壓而去。
盡管暴怒,邊三潮還存有幾分理智,并沒有大打出手的意思,而只是想要給蕭北夢一點教訓。
六十年前,邊三潮便是天下第七,法象境巔峰,如今已經是神游境大能,一身實力已經是趨近于世間之巔,在他看來,自己即便是隨手一擊,也能輕易將蕭北夢鎮壓。
只是,令邊三潮意外的是,他調動的天地之力作用在蕭北夢的身上后,竟然如泥牛入海,消失于無形。
他頗為意外地看向了蕭北夢,到了此時,他自然知道,完顏天弓身后的這個護衛很不簡單。
“邊大修,你竟敢在本汗的大帳之中動手,看來是沒將本汗給放在眼里。”完顏天弓在邊三潮出手的時候,始終端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溫鸞同樣的表情不變,但看向邊三潮的眼神,明顯冷厲了幾分。
邊三潮方才的出手,何嘗沒有立威的意思。他之前一直放低著姿態,但感覺似乎沒有得到應有的尊重。同時,在他看來,以他的實力,完全可以自如地掌控沖突的烈度,不至于影響到今晚的目的。
只不過,事與愿違,出手之后他才發現,自己并沒有能力掌控沖突。
邊三潮心中念頭急轉,隨即,他朝著完顏天弓拱了拱手,“完顏大汗還請見諒,方才邊某沖動了。不過,完顏天弓對屬下的管束,是不是有些松懈了?”
完顏天弓回頭朝著蕭北夢微微一笑,繼而說道:“邊大修,你可能誤會了,他可不是我的屬下。你不要先入為主地以為,坐著的人,身份就一定比站著的人高貴。
很多時候,站著的人,脊梁比坐著的人更直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