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梧漢子喝罵了一聲,高聲道:“各位,我是一名行腳商人,常常往來于漠北和定北城之間。四年前南寒赤焰軍在定北城下與黑沙人干仗的時候,我剛好就藏定北城城外,親眼看到了那場戰(zhàn)斗。南寒赤焰軍三戰(zhàn)三捷,最后因為孤軍作戰(zhàn),才敗在了黑沙軍的圍攻之中,而從始至終,定北城內(nèi)的鎮(zhèn)北軍只是冷眼旁觀,沒有派出一兵一卒救援。
這些話,我藏在心里四年不敢說。
如今,姬氏要舍棄我們北三州,還要瞞著我們,我也不怕了。在姬氏的眼里,只有政治,只想著鞏固自己的利益,完全不在乎我們的死活。”
魁梧漢子當(dāng)然不是行腳商人,他是踏馬城望香酒樓的人。
“各位,天順姬氏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放棄北三州,嘉元之亂的罪魁禍?zhǔn)撞皇悄背遥翘祉樇希 笔挶眽粼谶@個時候出聲,聲音響徹整座踏馬城。
此際圍在名流大旅店的人雖多,但卻只占到踏馬城的很小一部分。
隨著蕭北夢的這一聲,城中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半空。同時,踏馬城其他地方、許多的人立馬舍了手中的事情,快速朝著名流大旅店聚攏而來。
姬少云聽到蕭北夢的話,因為喉嚨被緊緊掐住而現(xiàn)出痛苦之色的臉上,露出了疑惑并憤怒的表情。
姬演、許清淺和赫連魁三人當(dāng)年的陰謀,僅限于三人自己知曉,姬少云自然不知道,他還認(rèn)為蕭北夢這是在對姬氏潑臟水。
場中的人聽到蕭北夢的話,俱是一愣,隨之俱是驚訝且疑惑地看著空中的蕭北夢。
“你們可能不信,但我今天會讓你們看到證據(jù)。”
蕭北夢說到這里,將目光投向了站在遠(yuǎn)處的焦亮嚴(yán),高聲道:“焦城守,聽說你也是一位實力不弱的元修,并且博聞強(qiáng)識,是有名的萬事通。”
焦亮嚴(yán)沒有想到“天下第一的楚歸”居然認(rèn)得自己,并似乎對自己有過一定的了解,心中忍不住升起幾分得意,不過,他沒有表現(xiàn)出來,朝著蕭北夢恭敬地拱了拱手,大聲回應(yīng),“楚大修謬贊了,我只不過閑暇的時候喜歡看書,比別人知道得多一點點而已。”
此際,焦亮嚴(yán)已經(jīng)相信,鎮(zhèn)北軍撤離了定北城、姬氏放棄了北三州。既然姬氏已經(jīng)置北三州于不顧,焦亮嚴(yán)自然不必再對一個被蕭北夢鎮(zhèn)壓的天順三皇子保持敬意,他與蕭北夢說話之時,全程看也不看姬少云一眼。
“焦大人謙虛了。”
蕭北夢朝著焦亮嚴(yán)微微一笑,道:“不知道焦大人知不知道血契?”
“血契?”
焦亮嚴(yán)清了清嗓子,沉聲道:“血契乃是流行于圣朝時的手段,相當(dāng)于誓言,只不過,血契比誓言更有約束力。訂立血契,需要建立契約者在特制的獸皮上簽名,并滴入自己的精血。
血契一成,若是訂立契約的人違背契約,將會遭受血脈和天道的反噬,極其靈驗。
也因為如此,不到萬不得已或者緊要關(guān)頭,人們都不會輕易立下血契。”
姬氏如今已經(jīng)放棄了定北城,放棄了北三州,蕭北夢自然不用再顧忌,他從定北城追到這里,就是要給漠北楚家、漠北軍洗刷冤屈。
之所以選在踏馬城,主要因為踏馬城乃是北三州最繁華的大城,人口眾多。同時,還有一個小小的原因,踏馬城城守焦亮嚴(yán)是真的博聞強(qiáng)記,并非蕭北夢刻意恭維。
血契在圣朝盛行之后,慢慢地淹沒在歷史記憶當(dāng)中,但焦亮嚴(yán)知曉的可能性比較高。如此一來,便能省去蕭北夢許多的功夫。
“焦大人不愧為萬事通。”
蕭北夢點了點頭,接著問道:“我還想問焦大人一個問題,還請焦大人不吝賜教。”
“楚大修不必客氣,漠北三部義薄云天,不顧自身安危,鎮(zhèn)守定北城,乃是天下楷模,焦亮嚴(yán)心生佩服并神往,楚大修有什么問題,盡管提問,焦某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焦亮嚴(yán)朝著蕭北夢恭敬地行了一禮。
蕭北夢微微一笑,問道:“焦大人,如何才能驗證血契的真?zhèn)危俊?/p>
焦亮嚴(yán)立馬回應(yīng),“這個簡單,只要訂立契約中的任何一人將精血滴入血契之中,血契就會短暫地重現(xiàn)訂立契約的場景。”
說到這里,他又補(bǔ)充一句,“也不一定非得是訂立契約的人親自驗證,他們的嫡系后人將精血滴入血契之上,也會有如此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