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yǎng)女在問,我們,什么都不做嗎?
很久,很多年沒有回來這個地方,有些陌生,這陌生帶著懷舊的味道。
五條悟走的不快,他的方向感很強,此刻,他能看見一切他想看見的,不想看見的,地平線以內(nèi)所有的內(nèi)容物分別拓展開,延伸開,直觀地呈現(xiàn)它們原始的、赤裸的面貌。層出不窮的信息涌入大腦,屏蔽掉垃圾信息,是個很龐大的工作量。
他習慣了做這件事。只是,依然會覺得累。疲憊是在所難免的事。
他低下頭。
伊藤真繪緊抱著他,埋在他的脖子里,五條能感覺到她的發(fā)抖,濕漉漉的淚水,從她的眼睛滴到他的脖子。
那淚水滴著苦澀。與她平常所流的眼淚不同。
讓情緒平復(fù),讓理智回到身體,需要一段時間。兩人都不說話。她有好多話要講,她的害怕、恐懼、不安,在那一聲爆炸和見到他時也一同引爆。但真正到了需要訴說的時候,反倒什么也說不出口。
這種沉默具有很堅固的質(zhì)量。
真繪慢慢抬起臉,與他對視,模糊的淚水中,看清他的眼睛。她張了張嘴,一陣目眩神搖。有一瞬間,所有的情緒都從身體中豁然消逝,只剩下一種暈眩。她的心像壞掉的燈泡般閃爍。
“……五條、老師?!?/p>
語氣甚至帶著不確定。
他“嗯”了一聲。
“五條老師?!?/p>
“是我?!?/p>
“……太美了啊?!闭胬L喃喃。
五條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但他不想搭腔。
當真美嗎?這雙眼睛的確能蠱惑很多東西,而美麗必然伴隨危險,一部分昂貴的代價。
真繪伸手,五條握住她的手。她的目光癡迷,不加收斂。這種眼神令他很輕的微笑一下。隨即,他嘆氣,說,“很抱歉,找到這里花了一些時間?!?/p>
真繪把自己的手指扣進他掌心,緊扣住,接著分開,要確認此刻的真實性。
他這么熟悉。
又好虛幻。
這幾天,接連不斷做一些可怕的噩夢,壓抑的哭聲在燃燒著藏香的房間中搖曳。不能找回自己。比起被玩弄,疼痛或許讓人更自在。
真繪低低道:“我很害怕。”
“別去想?!彼f。
“……什么?”
“暫時不要去想?!?/p>
“您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