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要替剛剛還沖你發泄惡劣脾氣的人開脫???
你上輩子是佛祖嗎?剛剛被這么罵也不難過不生氣?
……好像,的確如此。
他唯一在乎過、給出激烈反應的吵架只有那一次,剛結婚時她聽他說了什么風水什么辟邪的鬼話,一氣之下口不擇言提出了“離婚”——
而他默不作聲,消失了整整一星期,再見面時臉上沒有微笑,看她的眼神也冷冰冰的。
丈夫沒有再挑起爭端,但安各后來受到了十足的教訓,那段時間她甚至需要他替她開車送她上班。
……奇怪的家伙,他在乎的不是吵架,只是那個詞嗎。
安各有些好奇,但她不敢再試探了。
那個詞似乎能真切刺傷他——是能把他們都真正刺傷的詞,安各后來無數次對他大吼大叫,也不敢再甩出那句“離婚”。
她甚至一直都不敢問他,關于那次提出禁忌詞的吵架,“不要緊嗎,我是不是太過分了”。
還有很多東西,是她隱隱察覺,卻故意拒絕、不敢去問的。
為什么你的衣服上有時會有鐵銹味,為什么你的身影總出現在兇殺案現場報道的背景里,為什么你身邊那個叫裴岑今的人總叫你“師弟”,為什么你說坐飛機來找我、我卻每一次都沒在公共機場查到你的航班——
安各從不深想。
她控制住自己不去細思,就像控制吵架時不要說出那個禁忌詞。
有時候疑點很明顯了,他甚至有點故意擺出來、期待她來問來溝通的意思了——
但安各絕不注意。
裝聾作啞,插科打諢……絕不,她絕不去深想丈夫故意擺上臺面的蛛絲馬跡。
因為,真的很害怕?。?/p>
她無法預測自己的脾氣最激烈地發作時,會對他說出怎樣可怕的話。
她也無法預測,如果自己真的得知“丈夫與坑蒙拐騙、宣揚封建迷信的惡臭騙子有牽扯”——
【離婚】
安各太害怕,自己會真的把這個詞,重重、重重地擺出來。
砸到他們之間,砸出一道再也無法彌補的溝壑。
她是很喜歡他。喜歡臉、身材、性格、才學……
但那不過,只是最常見最平凡、最無聊的最可以被替代的——
一個女人喜歡一個男人而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