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模糊聽到朋友走進來,說……
【好好照顧自己,把孩子生下來,萬一孩子有雙和他一樣的眼睛呢?】
——從那一刻起,大腦才重新開始運轉,記憶與視野稍稍清晰了一些,她意識到自己正躺在病床上。
她懷孕了,她要準備主持一場葬禮。
……緊接著,一切都漠然、平靜、有條不紊地繼續下去……沒有什么情緒,也沒有什么波動的……多年之后再想起、再想起……
“那天的回憶,我真的什么也記不清?!绻菚r候第一時間調查、注意到不對的地方……”
甚至也真的沒去認真“察看尸體”,確認他具體的死因。
白布都沒有掀開,腦子里的一切就仿佛被蓋上白布似的——嗡嗡嗡——
安各怎么想,怎么想,那一天自己的記憶,都是一片空白。
只依稀記得了有個醫生來通知她懷孕,有個朋友來告訴她……
安各看向胡冰:“你呢?你當時也在那里。你有發現什么異常的、不對的地方嗎?”
——是,胡冰就是那位走進來的朋友,這也是安各今天來找她,把自己的發現告訴她、說服她懷疑洛安的死,和她一起討論那天的原因之一。
自己空白的記憶怎么搜索也是徒勞,但,同樣在場的胡冰或許會知道什么?
是她第一時間告訴她要把孩子生下來,因為“或許會有雙和他一樣的眼睛”。
……雖然后來胡冰又改口,勸她打掉遺腹子,解釋說自己當時的勸慰不過是看她狀態不太對,想給她鼓鼓勁……
“是這樣吧?冰冰你緊跟在我之后就到醫院……”
面對此時安各的詢問,胡冰卻沒說話。
她的眼睛瞪大了些,嘴巴微張,就像是想起了什么完全遺忘的事——
對,沒錯,七年前,安各的丈夫。
安各的丈夫失蹤了一個半月,音訊全無。
安各找他時的狀態很不妙,她已經聽不進去任何話了,像是陷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停不停不停地撥出通話,聽著忙音,又調集一切人手去搜尋——
朋友們當時背著安各,流傳甚廣、隱隱公認的說法,是“對方終于露出真面目”了。
肯定是攜款潛逃了吧?比起在乎對方的人身安全,此時更該第一時間排查自己的所有戶頭,檢查現金動向才對。
那家伙本來就是高攀了豪門安家,和安各的地位完全不匹配,連正經工作都不肯找的男人,肯定是在外面一時不慎,欠下天價賭資,然后偷了安各的財產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