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仍在繼續。身為隊長,他沒有資格倒下。
他終於站起身,舉槍向下一層地道沖鋒時,低聲說了句:
「你們這些神x怪物──要是我哪天真的選了誰,那就拜托讓我si在那一刻,別讓我活著後悔。」
他對自己、對那些偷渡的誘惑、對遠方那個坐在辦公室里悠然微笑的醫生,全都咬牙切齒地咒罵了一遍。
任務持續了三天終於解決那些殘黨,深夜穿著還沒換下的殘破戰斗服,回到杰斯住處,他依然替他留了那盞燈。兩人無言地再度相擁,這次抱得很真切,顯然將布拉格的警告驅之於腦後了。
凱西米爾第一次主動吻了杰斯的唇角,那一吻落在杰斯唇角時,帶著火藥、血銹與疲憊氣息。
凱西米爾沒力氣清理身上殘破的戰斗服,整個人卻像被什麼ch0u乾了靈魂,只靠那一點溫度維系著自我。他嘆氣時,聲音里帶著細微的哽咽與發燒後的乾癟。
「……至少你身上沒那奇怪的玫瑰味。」
杰斯輕聲笑了,聲音像低語中的水波。
「我可不敢讓你反胃到吐在我床上。」
凱西米爾沒回嘴。只是眼眶紅了,瞳孔卻還si撐著理智。他將額頭抵上杰斯的肩,低低呢喃:
「……為什麼當時要救我?你根本知道這會變成什麼樣子……你應該讓我si在那時候……」
他聲音顫抖起來,不再那麼像傭兵隊長,更像一個深夜受困於惡夢的病人,語句斷裂混亂,最後完全潰堤:
「我現在活著卻每天像……像被誰剖開腦袋,灌進你們這些、該si的、閃光的、ai慕的、渴求的東西……媽的……」
說到最後,語尾破碎成尖細的氣音。他一邊講,一邊狠狠咬著自己手背,彷佛想把那些奇異的神x情緒與哭聲壓進骨髓里。
可眼淚終究還是奪眶而出。
杰斯不發一語,只將他摟得更緊,掌心輕撫他背後斷裂的盔甲接縫,像在拂去戰塵,也像是輕觸某種燙手的心臟。
他語氣低柔卻固執,像施針時欺騙孩子的醫生:
「你沒有崩潰,親ai的。你只是終於……不再把所有疼痛都藏在槍膛後面而已。」
凱西米爾哭得ch0u搐,卻沒推開他。
肩膀劇烈起伏,指節緊扣成蒼白的弧度。
而杰斯則輕輕歪頭,在他sh潤的睫毛與sh紅的眼角落下一個吻,像是宣告主權一樣的溫柔掠奪。
「你不會si,我也不會讓你瘋。只要你回來,我什麼都給你……除了自由。」
他低聲補上那句,一邊把凱西米爾拖入懷中更深的位置,像是要把他鎖進心臟里。
那夜,窗外的月光模糊了所有形狀。
兩人就這樣坐在玄關旁,彼此緊緊環抱,一個終於被撐破的自我崩解,一個則如毒藥般溫柔包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