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公子源笑得更加愉悅,道:“哥哥若是回來,天天陪在孤的身邊,就像咱們兒時一樣,多好?”
宋子嬰的顫抖更加厲害,似乎想起了被囚禁的日夜,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狠狠推了宋子源一把。
宋公子源沒想到宋子嬰會突然發(fā)難,毫無準備,竟向后踉蹌了兩步,吃驚于宋子嬰的反應。
宋子嬰嗓音顫抖,道:“你……不管你要做甚么,但你……但你若把主意打到太子頭上,對太子不利,我便……我便、饒不了你!我絕對絕對……饒不了你!”
說罷,宋子嬰調(diào)頭便跑。
宋公子源瞇起眼目,盯著宋子嬰落荒而逃的背影,幽幽的道:“太子……攸寧?!?/p>
御營大帳之中,周天子躺在軟榻之上,面如金紙,蠟黃一片,氣息游離。
因著是秋日,營帳中燃燒著旺盛的火盆子。
像是葉攸寧這等羸弱怕冷的體質(zhì),營帳中也才安置了兩個火盆子,而天子的營帳中,竟然安置著足足六個火盆子,圍繞著軟榻,將軟榻變成了一個蒸籠!
葉攸寧蹙眉,不必多說,一定是公孫無疾搞的鬼,看似溫柔體貼,生怕天子著涼害了風寒,但其實呢?天子食用了大量溫熱壯陽的吃食,此時最是燥悶,再加上這些火盆,便是積薪上的魚肉,認人宰割。
葉攸寧大步上前,別看他身量纖細,柔弱不堪,抬腳便踢,直接將火盆踹翻。
哐當——當?。?/p>
里面的炭塊翻滾的滿處都是,伏侍的寺人與使女,嚇得跪倒一片。
公孫無疾眼中閃過驚訝,探究的看向葉攸寧。
葉攸寧冷笑一聲,指著那些伏侍的宮人,好似亂發(fā)脾性一般,道:“你們是怎么伺候天子的?天子今日才盡興燕飲,便叫天子病倒了?”
“還有,”葉攸寧隨手一揮:“這么多火盆子,是想嗆死孤不成?咳咳……咳——咳咳……”
古代的炭火并非是無煙的,尤其這么多火盆子,自然要有些煙氣,葉攸寧扶住自己的心口,夸張的咳嗽起來,那纖細的身子好似隨時要散架一般。
宮人們不敢動彈,這些炭火是太宰請自吩咐的,沒有太宰的命令,他們也不敢隨意撤去。
公孫無疾緩緩舒了口氣,還以為葉攸寧看出來甚么端倪,原踹翻火盆子,還是為了撒氣,還是如同以前一般,囂張任性。
公孫無疾擺擺手,道:“沒看到太子不舒服么?還不快將火盆子撤下去?”
宮人稱是,手腳麻利的撤下炭火。
樂鏞正好趕到御營大帳,葉攸寧道:“太宰不介意,讓孤的醫(yī)士,為天子看診罷?”
公孫無疾溫和一笑,道:“怎么會呢?都是為了天子,再者,太子乃是天子的親生骨肉,又如何會坑害天子呢?”
葉攸寧擺手道:“樂醫(yī)士,看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