賬房先生是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子,剛剛面對氣勢洶洶的秦川,在柜臺內(nèi)瑟瑟發(fā)抖,根本不敢言語。
此時被秦川開口叫到,便又立刻一瘸一拐走上前,“少爺,有何吩咐……”
秦川淡淡道,“柜上現(xiàn)在有多少銀子,拿來給我看。”
“這……”
賬房先生額頭冒出一絲冷汗,下意識小心翼翼看了曾三一眼。
“你看他做什么?”
秦川挑了挑眉,饒有興味道,“你覺得是他有能力讓你滾蛋,還是我有能力讓你卷鋪蓋走人?”
“小……小人知道了……”
賬房先生悻悻點了點頭,取來另一本賬簿,畢恭畢敬交給秦川。
秦川打開后翻看了幾頁,再次忍俊不禁,怒極反笑。
“曾掌柜,你真是好樣的。”
“按照你記的賬,賬上每天都有盈余,現(xiàn)如今應(yīng)該也有千把銀子。”
“你給我解釋解釋,為何現(xiàn)在柜上,只有五十兩用來找零的散碎銀兩?”
“我……”
曾三咕嘟吞了口唾沫,絞盡腦汁思考該如何狡辯。
秦川卻根本不給他狡辯的機會,微笑道,“還有,買菜進貨是后廚的事,你身為掌柜的卻每天都要親力親為。”
“每天進貨,你都要從賬上支上銀子,少的時候八九百兩,多的時候?qū)⒔鼉汕伞!?/p>
“每月利潤只有三四百兩,進貨卻要花五六萬兩。”
“你告訴我,天下有人這樣做生意嗎?”
被秦川徹底戳穿了自己的小動作,曾三再也無話可說。
直接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顫聲道,“秦公子,我……我知道錯了……”
“求公子看在我和秦將軍多年交情的面子上,饒了我吧。”
“你還有臉說交情二字?”
秦川忍不住嗤鼻一笑,“我父親當(dāng)初為了讓你有一碗飯吃,自掏腰包給你開了這家酒樓,讓你做他的大掌柜。”
“若沒有我父親的接濟,你現(xiàn)在還是個連飯都吃不飽的潑皮破落戶,能穿上這光鮮亮麗的長袍馬褂?”
“而你,又是怎么回報我父親的?”
“一年前,我父親戰(zhàn)死沙場,我秦家遭逢巨變。”
“你卻連靈堂都沒有去過一趟,更沒管過我的死活。”
“你這種貪財無道,忘恩負義的小人,也配在我面前說恩義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