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這暗格里,本該存些應急銀錢,如今卻只剩下不值錢的當票。”
張景直起身子,目光在墻上轉了一圈——
正常來說,那兒本該掛著幾幅裝點門面的畫卷字帖,如今卻空落落的,只看得見光溜溜的墻面。
“再看看這屋子里,筆墨紙硯狼藉,可值錢的玉器、銅鎮紙一概不見。”
他踱步到窗邊,推開吱呀作響的木窗,只見窗外曬衣繩上還搭著半塊未晾干的綢緞。
“縣令不是出門了,”
張景轉過身,目光如刀刃般剜向肖仲,“他是跑了。”
聽聞此話,肖仲雙腿一軟,險些癱倒,扶住書案才勉強站穩:“跑……跑了?不……不可能吧……”
張景沒理會他的驚惶,徑直走到了堆放邸報的竹筐前。
只見筐底壓著半張撕破的文書,上頭的紅章印泥若隱若現。
張景伸手捻起那文書,展開一看,心中頓時明了,嘴角也勾起了一抹冷笑。
“看吧。”張景將文書遞給了肖仲,指尖點了點上面的朱批,
“三天前朝廷快馬加鞭送來的疫情公告,你們的縣令收到后非但沒傳告,反倒卷了細軟跑了。”
肖仲顫抖著接過文書,目光掃過上頭所寫的“滄州疫癥蔓延,著各州府即刻封城查驗”的字樣,臉色霎時變得慘白如紙。
“大……大人,這……”
肖仲雙手發顫,喉結上下滾動著說不出話來——
如今連自家縣令都卷鋪蓋跑了,他哪能不慌,天知道這位年輕大人會不會把氣撒在自己頭上。
“縣令跑了,你呢?”
張景抬眸,目光灼灼地望向肖仲。
“不……不會!”肖仲猛地咽了口唾沫,拍著胸脯保證:
“大人放心!小的絕不含糊,定當跟著大人全力抗疫!”
他畢竟是一方官員,在看清局勢后哪還敢怠慢。
接下來的兩天里,肖仲立刻在清溪縣發出告示,嚴令禁止百姓聚集。
隨后又是跟著張景挨家挨戶搜尋疫民,把找出來的病患統一安置隔離。
緊接著,肖仲便按照張景的囑咐,將縣內的醫師給召集起來,聽太醫院一眾醫師講說抗疫的要緊事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