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你回老家讀高三,書沒帶走,我想著萬一你以后再來,就替你收著了。”
鄭儀接過香檳,原來這些年,舅舅家一直留著它。
舅舅在他身旁坐下,望了眼客廳中央的那群年輕人,嘆息道:
“雯雯這孩子出國后,學的、交的朋友全是西方資本主義那一套,整天把‘自由’、‘個性’掛在嘴邊,卻忘了根在哪。”
舅舅抿了一口香檳,目光投向客廳中央那群嬉笑的年輕人:
“現在的孩子啊,條件太好,反而失去了扎根的力量。”
“我那個年代,能吃飽飯就是幸福。”
“現在呢?房子、車子、名牌包……什么都給了,反而一個個喊著空虛、迷茫。”
鄭儀想起表妹的朋友圈,凌晨泡吧的照片、價值十幾萬的手表、對“996”工作的嗤之以鼻……
鄭儀默然。
前世的他同樣陷入過這種虛無,被林志遠打壓后,也曾憤世嫉俗地認為“體制里全是黑暗”。
直到重生歸來,才明白真正的清醒不是一味批判,而是看清現實后依然選擇建設。
“其實……”
鄭儀斟酌著開口。
“表妹還年輕,等她真正踏入社會,或許會改變看法。”
舅舅搖了搖頭,對那群年輕人似乎有些無奈,然后拍了拍鄭儀的肩膀:
“走,我帶你去樓上。”
二樓的書房門虛掩著,推門進去,里面的氛圍截然不同。
幾個中年男人坐在皮質沙發上,面前擺著茶具,話題卻不是奢侈品和潮流,而是經濟形勢和行業政策。
他們的衣著并不張揚,卻處處透著沉穩的質地。不像樓下的喧鬧,這里的談話聲量很低,偶爾夾雜著幾句笑聲,卻始終帶著分寸。
舅舅帶著鄭儀進門,向里面的人點頭示意:
“這是我外甥,政法大學的高材生,剛參加完公務員考試。”
幾位長輩的目光友善地投過來,點頭致意。
其中一位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笑著問:
“聽說今年考公競爭很大,有信心嗎?”
“盡力而為。”
鄭儀的回答既不狂妄,也不謙卑。
另一位微微發福的中年人推了推茶杯:
“小伙子看起來沉穩,是個好苗子。”
舅舅顯然很滿意鄭儀的表現,示意他在旁邊坐下,然后給他遞了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