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見到那女子的一瞬間,她甚至連和離書都想好怎么寫了。
還好,是個誤會。
阿渝當年在新婚之夜應允自己的一生誓言,他并沒有忘。
“你嫂子和侄兒回來了?那阿晟呢?他什么時候回來?”老夫人逗弄著孩子,有些隨意的問道。
“祖母,阿兄沒能一起回來,他戰死了”
凌老夫人聞言,蒼老的面龐血色盡褪,凌旭愈發慚愧,“阿兄是為救我而死,現在也唯有侍奉嫂嫂,善待侄兒,才能報他大恩。”
凌老夫人哭了半晌才止住淚,喉頭還是哽咽的,問,“那殷昭母子兩人,你打算如何安置?”
凌旭說,“慶兒是小輩里唯一的男丁,嫂嫂自然也不能薄待,就以長房正妻之禮迎她進府吧,兄長一脈也算是后繼有人了。”
“這是應當的。”
凌老夫人抹著眼淚,隨即緊緊握住殷昭的手,“好孩子,你是個有仁義的,阿晟不在了你還肯嫁我凌家,你放心,我們以后一定不會薄待你。”
凌旭的面色浮出一股欣慰。
他這才轉過身來,輕輕握住孟清沅的手,低聲問,“想我了嗎?”
孟清沅紅了紅臉,回了一句,“想。”
方才聽見夫兄戰死,心悸還沒有緩和,她現下瞧見面前的人只覺得萬幸。
還好,她的夫君平安無恙回來了。
回屋路上,孟清沅說那位殷姑娘一看就是在軍中浸過的,瞧她的眼神有一股殺氣。
凌旭笑了一聲,“她自小在北疆長大,性子倔強孤傲,以后她若是有得罪你的地方,你多讓著她。”
孟清沅沒多想,頷首應了,又疑惑道,“阿兄瓊枝玉樹一般的人物,從前家中多次為他說媒也未見他應允,怎么倒是結識了殷昭呢?”
凌旭目光微微閃爍,“誰知道呢,清沅,殷昭不比你有夫君陪伴,一個人孤苦可憐的,以后我們要一起善待她,好不好?”
孟清沅獨守空房七年,如今亦能感同身受殷昭的苦楚,于是溫順應下。
與此同時,又被這句“夫君”說得心口微微發燙。
凌旭握住她的手,眉眼柔軟,“這幾年你在府里辛苦了,現在我回來了,以后一定會好好彌補你。”
燭火朦朧,映徹錦屏幽微,兩人閑話一番,說著戰場上的瑣事,不覺已至夜深人靜時。
凌旭起身解衣。
男人肩寬腰窄,在軍中更是練得氣宇非凡,孟清沅看著他,想到當年新婚之夜,凌旭待她恩愛繾綣,一晃竟已過去了七年。